有文化差異的地方最美麗 中國最美麗溫泉圣地
發(fā)布時間:2020-02-17 來源: 感恩親情 點擊:
2005年的夏天,《對外大傳播》全體出席,與剛剛從世界漢語大會上歸來的趙啟光先生開了個十分熱烈的座談會。也許因為啟光先生對科學和哲學有濃厚興趣,因而無論多么浪漫的表達,都讓人感到他的思考具有敏銳的穿透力。
他說:“中華民族在南北交錯對立融合中,產(chǎn)生了無限的生命力!
他說:“沒有精神文明為基礎的物質(zhì)文明是建在流沙上的高塔,會在社會和自然突變前蕩然無存!
他說:“有人擔心,文化全球化會對中國‘弱勢文化’不利,其實中華文化博大精深,何弱之有?”
1982年,趙啟光赴美國留學,1987年在馬薩諸塞州大學獲比較文學博士學位。隨后,受聘于美國卡爾敦大學,創(chuàng)建中國語言文學專業(yè),并任美國卡爾頓大學亞洲語言文學系主任。當趙啟光在世界漢語大會上朗讀著自己創(chuàng)作的《中華文化銘》時,整個會場鴉雀無聲,所有在場的漢語教學專家和與會代表都陶醉了。趙啟光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表示,如果放棄中國語言,中國文化的根就斷了。趙啟光先生的文章在互聯(lián)網(wǎng)上也一直炙手可熱地被轉(zhuǎn)載著。
自從趙啟光先生與《對外大傳播》座談之后,我們就等待著讀者與他見面的時刻,今天,終于有機會將本文與“對外漢語教學”特輯一同推出。
文化是先行者
《對外大傳播》:您在世界漢語大會上的發(fā)言中說,“漢語是中國崛起的一個重要條件,但是漢語的崛起還有待時日”。請談談漢語在國際傳播中的作用是什么,我們在這方面還有哪些不足?
趙啟光:目前,國外有近3000萬人學漢語,他們是蜻蜓點水地學習,還是登堂入室真正地用心學習漢語呢?據(jù)我所知,海外有人學漢語是一種獵奇,所以說我們必須統(tǒng)計他們學了多久,學到什么水平,了解到什么程度。我們把國外這些學漢語的人帶進來,讓他們了解掌握漢語與中國交往的重要性。今后,如果這些人能成為大的企業(yè)家、政治家的話,就成了中國與國際社會和諧交往的一個基礎。
現(xiàn)在,美國參議院有200多人,眾議院有500多人,但其中沒有一個會講漢語的。如果參議院和眾議院有若干個懂漢語的“中國通”,那對如何制定對中國的政策就會有較好的影響。如果“兩院”參議員的親戚朋友懂些漢語,就會幫助議員了解中國,進而影響到他們對中國的感情和政治態(tài)度。
我記得曾有記者在采訪德國鐵血宰相俾斯麥時說:“請問20世紀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他回答是北美人說英語?梢娪⒄Z的崛起對世界力量的分布很重要的意義。那么今天如果有人問我21世紀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我敢說是中國漢語的崛起。當然這只是一種可能性,不具有必然性,這種可能性能否實現(xiàn)就有待于在座的各位努力了(大家會心地笑了)。
《對外大傳播》:您在世界漢語大會上感慨地說“20年前的海外漢語教學可謂是慘淡經(jīng)營,而此時的場面卻令人激動”,于是您在大會發(fā)言中滿含激情地朗誦到“醉和金甲舞,擂鼓動山川”,當時臺下有很多人為這句話鼓掌,我們也讀到過您的另一些文章,從中可以看出,您對中國古典詩詞和傳統(tǒng)文化很有了解。
您的新作《世路心程》中到處都有您寫下的詩句:
“洞簫三弄穿幽谷,游人有根始望鄉(xiāng)!
“會挽雕弓如滿月,且看書生射天狼!
趙啟光:的確,我在世界漢語大會上朗讀自己創(chuàng)作的《中華文化銘》時,整個會場鴉雀無聲,有記者問我為何對古典文化情有獨鐘?我說,古漢語簡潔有力,是中華民族文化的結(jié)晶,是博大精深思想的載體。
在我看來,傳統(tǒng)是進步的基石,沒有經(jīng)典力學,就沒有量子力學;沒有牛頓,就沒有愛因斯坦。人和動物的區(qū)別之一,是人能靠語言文字等傳遞前輩積累的信息,而動物每一代都是從零開始。在兼容并蓄的文化結(jié)構中,落后的東西必然在對比中削弱。一般地講,“傳統(tǒng)”主要是指代代相傳的正面因素。若把“傳統(tǒng)”的內(nèi)涵僅限于落后的社會現(xiàn)象和思想意識,實際上就是向全部傳統(tǒng)挑戰(zhàn),其后果將是玉石俱焚,造成文化沙漠。這種反傳統(tǒng),很可能像多米諾骨牌一樣,連帶貶低文化、教育乃至科學。
因此,我認為一個國家高舉文化大旗比扛著軍事大旗、政治大旗更重要。中國的漢代有漢賦、唐宋有唐詩宋詞,元有元曲,明清有小說《紅樓夢》等四大名著,它們光耀至今。同樣,古羅馬、古希臘文化的力量歷千年而不朽!中華崛起,必須文化先行。
功夫在詩外
《對外大傳播》:我剛讀過外國人寫的《兩個人的長征》一書,其中,許多描述非常好,比如他們寫道:“70年代還在英格蘭上中學時,我們只知道一件有關中國的事情∶如果那些穿清一色藍制服的中國人在同一時間跳起來再落地,大海會掀起巨浪,會把我們這些住在西方的人統(tǒng)統(tǒng)淹沒!,還有,“中國各地都有方言,很有意思,你會為聽懂一句話而感覺是拿一個老式的收音機不停的調(diào)臺!蹦欠裾J為這種表述很是到位和幽默,這是否能使大家更容易互相理解?
趙啟光:您提到的“收音機調(diào)臺”,就是作者和讀者溝通引起共鳴的地方。人與人交往,就應該是你談了我的,我走近了你的。莎士比亞作品中談了人生的共同經(jīng)歷,這是對讀者共同經(jīng)歷的尊重,對人類共同情感的尊重。
這讓我想起在我們學校教務長伊麗莎白的退休大會上我的發(fā)言。我說:“我每次來到她的辦公室,都坐在同一張椅子上,每次坐下我就想起了在這張椅子上的許諾,我會想一想我承諾過什么,又履行過什么?每次教學評估聽她跟我念學生對我的評語,我就像聽到悼詞的死人一樣,因為我沒辦法站起來回答,但是我每次站起來都更加聰明了,對世界更加了解了!蹦翘煳抑v話時,用眼睛一瞟,看到桌子上還擺了一摞文件,于是我又說:“每當我談到某個問題時,那個文件一定不是放在上面第一份的,我就想為什么我的文件總是放在最下面的那份呢?”老師們哄堂大笑,這都是他們的共同感受啊。我又說:“再看窗外,那里有一個大湖,教務長每次都從這里向外望,但是她一眼望去就望到了印度和中國,她就把我們這些教師派到那里。”“教務長就像一個魔術師,她手中的一支筆就像一根魔仗。”大家熱烈鼓掌,說這是在學校送別會上所聽到的有史以來最好的一次演講。
《對外大傳播》:您的演講喚醒了卡爾頓大學師生共同的回憶。這讓我們感到,寫文章就應該把別人熟悉的內(nèi)容搭上不熟悉的內(nèi)容介紹出去。
趙啟光:對,就像配菜!顧客點了一圈,服務員再搭上一個自己想推薦的配菜。那些專門寫大家不熟悉文章的人是想故意高深莫測,他們對自己不熟悉的事情,就有意說得含糊一點。宋代詩人陸游說得好“功夫在詩外”,作新聞的真正功夫是在事件本身之外,一個事物要把它當作歷史環(huán)境、世界環(huán)境中的一個點來看。比如中國的經(jīng)濟,不要老把注意力放到“貿(mào)易摩擦”上,在我看來,中美貿(mào)易摩擦是多么激動人心的事情!
《對外大傳播》:中國加入世貿(mào)組織后與美國之間顯露了一些令人棘手的貿(mào)易摩擦,著實讓許多中國人不快,但您為什么說中美貿(mào)易摩擦是激動人心的事呢?
趙啟光:如果中國經(jīng)濟不強大,哪里會有什么貿(mào)易摩擦!當我們在賽場上看到一名曾經(jīng)實力較弱的賽跑選手超過另一個選手的時候,難道人們不是都站起來鼓掌歡呼嗎?一個曾經(jīng)落后的大國在崛起的時候難道不激動人心嗎?大自然最美的地方是在兩種風景交界的地方,比如大海、沙灘,這是大地和大海的交界處,人們都喜歡。世界也一樣,大海擁抱礁石砸碎巨浪,并發(fā)出陣陣轟鳴,而有文化沖突的地方往往是最美的,難道我們這些徜徉其中的人不是有義務把這種美傳遞給別人嗎?馬克思就是把經(jīng)濟變成了歷史和文學傳遞給我們,他告訴全世界:“無產(chǎn)者失去的只是鎖鏈,得到的將是整個世界!”
多年來,我們在向海外傳播中華文化,以及推廣漢語教學,這樣至關重要的領域中投入的人力和物力,與我們在經(jīng)濟領域中的投入相比就太少了。中國對美國文化出口遠遠小于來自美國的文化進口。中國大小電視臺有幾千個,隨便一開就有美國節(jié)目或美國影視片,而美國電視臺的中國節(jié)目則寥若晨星。與對美貿(mào)易順差相反,中國對美國文化交流尚存在著“巨額逆差”!拔幕涣髂娌睢被蚍Q“了解逆差”造成了不少美國人對中國誤解叢生。這是長期以來中美關系陰霾不散的主要癥結(jié)之一。
《對外大傳播》:您說得太好了! 這下我們終于知道該如何去看待中美貿(mào)易摩擦了。我們可以引申一下,就是當一個亞洲的黃種人沖上來,超過前面強勁的對手的時候,全世界都在為他歡呼,然而,那個被超越的選手,他的同胞也有他們的立場和感情,我們不能指望他們也歡呼雀躍,人家沒有伸出腳來拌你一下,只是指指點點,吹吹口哨,說我們跑的姿勢不好看,那表現(xiàn)得已經(jīng)是很優(yōu)雅了。那我們怎么辦呢?忍!跑到終點去!
趙啟光:對!其實這是一種心態(tài),應該把握好看問題的角度,如果認識不好就有誤事的可能。如果沒有幽默感的話,有些事情就可能以戰(zhàn)爭手段來結(jié)束。我們說知識分子讀圣賢書,讀圣賢書所為何事?是為了把國家引導到正確的方向上去。
三大人生理想
《對外大傳播》:我們知道您作為改革開放后最早的留學生之一,在美國僅用5年就讀完了“比較文學”博士,畢業(yè)當年就任教于美國卡爾頓大學,現(xiàn)在又是這所大學的終身教授。可以說,您的人生經(jīng)歷在不斷實現(xiàn)著您的夢想。我們想知道您最初的夢想或理想是什么?
趙啟光:(稍作沉思)我的人生理想就是讀天下奇書,遇天下奇人,睹天下奇景。我認為人生短暫,我們來過,聽過,看過就可以了。當然,我認為在我的心底還有一件事情就是做天下奇事,我要盡力而為之。
《對外大傳播》:您讀過什么奇書,交過哪些奇人,觀過哪些奇景?我知道由于“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這個問題會很難回答,但我還是想問一下,您認為自己追求到“三奇”了嗎?
趙啟光: 先說奇人吧,我認為奇人就是能夠超越現(xiàn)實的人,看得比較遠,經(jīng)歷獨特,觀點高超,不為細節(jié)所桎梏。這種奇人在一起做事不是針對某件具體的事情,他們是并肩看世界。其實,一般人的人生是一個“鎖鏈”,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如果我們所做的事情中有這么幾件事是脫離這條鎖鏈的,不帶有那么多的功利性,能夠超越現(xiàn)實,這就是一種新的人生境界。
說到奇人,我曾在幾年前的一個下午將有鄧小平逝世的消息和有他照片的報紙貼在辦公室的墻上,一掛就掛了多年。在異國他鄉(xiāng),他從墻上凝視著我一步步走過事業(yè)的路程。他凝視的眼神里有改革家的正氣,軍人的勇氣,農(nóng)民的寬厚和幽默。
他的眼神用圣人老子的話來說就是:以正治國,以奇用兵,以無事取天下!罢本褪歉母镩_放的原則,也是正氣和公正。“奇”是敢為天下先,也是魅力和勇敢!盁o事”是讓人民休養(yǎng)生息,也是寬厚和開放。
但是我覺得現(xiàn)代人太急功近利了,做每一件事情都帶有很強的目的性。在看到美國人傳回來的火星上的照片時,我感慨萬分。目前,我們知道除了地球外,其他星球都沒有生命,地球有生命存在不是一個必然,而是一個偶然。既然宇宙賦予了地球生命,我們就應當好好珍惜。
人生中遇到困難都是必然,而不是偶然,我們最終都會回歸大自然的,這是人生的必然歸宿。因此,我認為當我們遇到困難時,應該回歸自然,每當我仰望星空時,就會感到自己的渺小,所有的煩惱也會煙消云散。
說到奇書,在中外文化史上《老子》、《莊子》、《孟子》、《紅樓夢》、《水滸傳》、《康拉得小說選》、《資本論》和莎士比亞的戲劇等都算做奇書。還有,英國一個作家寫了本《時間的終結(jié)》,他在書中寫道,世界上沒有時間,所有的事情都是同時發(fā)生的,沒有順序 ,之所以有時間是人類的錯覺,時間是空的。海明威的《老人與!,體現(xiàn)了一種空曠和雖敗猶榮。提到康拉得,我就想起了中國的詩人海子,以前我是不看新詩的,總覺得新詩縹緲,但在詩人西川寫的一篇《關于海子的死》的文章中提到:海子自殺時身邊帶有四本書:《新舊約全書》,梭羅的《瓦爾登湖》,海雅達爾的《孤筏重洋》和《康拉得小說選》。其中一本《康拉得小說選》是我翻譯的,應該說我和海子還是有緣分的。
海子是個年輕的詩人,“從明天起, 做一個幸福的人/喂馬, 劈柴, 周游世界/從明天起, 關心糧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 面朝大海, 春暖花開!彼脑娋錆櫇闪嗽S多人的心田,但有著簡單愿望的海子,卻在26歲時,在冰冷的鐵軌上結(jié)束了自己的生命。
所謂的天下奇景,我覺得中國的張家界、兵馬俑,美國的黃石公園,古羅馬的古建筑群,美國與加拿大邊境的獨木舟湖區(qū)(boundary lakes),尼亞加拉大瀑布等都算奇景。鳳凰衛(wèi)視中文臺曾經(jīng)組織名為“千僖之旅”的一個活動,我覺得這是一個帶領大家觀天下奇景的很好的活動。
摔跤手的不同“規(guī)則”
《對外大傳播》:聽說您在美國辦了多年漢語教學班,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請講一下您的學生與中國人相處的有趣的故事。
趙啟光:中國古代有個說法,叫“揚湯止沸,不如釜底抽薪”。你讓外國人一件一件事情地了解中國,不如讓他們了解中國基本歷史和基本文化。雖然這樣做還會存在有時不能溝通的狀況,但是問題少了,也容易解決了。想想當年留學法國和蘇聯(lián)的中國學生,后來都在國際交往中發(fā)揮了積極的作用,這與外宣工作是相輔相成的。
這些學生在學漢語的過程中,都被中國悠久的歷史和深厚的文化底蘊所打動,而這些都是他們過去不知道或知道得不全面的。我有位學生就在論文中寫道:“為什么有的人會以為美國比中國好?其實雖然很多方面美國是先進的,但中國也有比較先進的地方,各國應保有不同的社會文化,不用去刻意縮短他們的差別。”這些學生中的很多人都在做傳播中國文化、增進中西方了解的事情,他們中有的做了美國政府駐華商務代表,有的在使、領館工作,做中文教育與研究的人就更多了。
我曾帶我的學生去內(nèi)蒙古與中國學生座談,在交談中,中國學生很客氣地提道:我們要互相了解,減少差距。而美國學生則說,我們?yōu)槭裁匆獪p少差距呢?我們應該保持彼此的差異性。外國學生在中國的飯店吃飯時,不明白為什么服務員要站在旁邊,他們覺得有壓力,希望點完菜后服務員再回來。我的一位美國學生和一位中國蒙古族學生在內(nèi)蒙古草原上摔跤,中國選手上去就摔,猛然間倒地的美國學生“熱血上頭”,他認為自己還沒拉開架勢呢,而中國選手認為站好位就可以動手了。
《對外大傳播》:您是從事比較文學研究的教授,剛才您談到的那些現(xiàn)象其實都涉及到比較文學的范疇,也就是涉及到文化的差異性問題。比較文學在八十年代的中國很是活躍,您今天對這個問題如何看?
趙啟光:比較文學在海外可以說是象牙塔中的學問,我自己不想拘泥于僅僅在案頭做學問,我希望自己的研究和實踐聯(lián)系起來,能對各種事物進行比較。比如說交通阻塞問題,這是一個世界性的問題,我們可以看一下紐約、倫敦等其他城市是如何解決的,這個問題不就可以解決了嗎?我認為比較是一種方法,把所有的問題放在一起,我們就會有一個清楚的認識。不管是做文學還是做新聞,最忌諱的是進入一個窄窄的巷道,也就是鉆牛角尖。
我現(xiàn)在手里的這本書,叫做《世路心程》,書中有我和大哥啟正還有與二哥啟大唱和的詩。但這本書不是自傳,是以“文”代“傳”,里面都是多年來我根據(jù)親身經(jīng)歷寫就的文章。
交談中,趙啟光翻出《世路新程》中的一頁,朗誦起了在少年時期,和兄長趙啟正唱和的古詩。這情景令在場的我們頓生少年激揚文字的感慨。這種兄弟情誼彌足珍貴,值得人用一生來收藏。
隨意翻閱到此書中“趙家三兄弟”的一禎合影,看到下面配有小詩,其中有“吹笛裂石到天明”之句,令人感受到趙啟光先生在行云流水般的文字中,那種對裂石穿缽力量的追求。
相關熱詞搜索:最美麗 有文化 差異 有文化差異的地方最美麗 傳統(tǒng)文化美麗 美麗鄉(xiāng)村文化
熱點文章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