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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筑巢人”傳奇:下一站傳奇

        發(fā)布時間:2020-02-27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陽光下,譚曉春微微瞇了眼睛,面對北京電視臺、上海東方衛(wèi)視、香港鳳凰衛(wèi)視等多家電視鏡頭,面對眾多媒體記者聚焦在他臉上的灼灼目光,五天四夜緊繃的心弦,此時反而舒展松弛了一些。作為承接國家體育場――“鳥巢”工程的項目經理,自從“鳥巢”開工以來,他就成為伴隨這一工程的焦點人物之一,廣受關注。此刻,他氣定神閑,環(huán)顧全場,然后,望定“鳥巢”錯綜交織的巨大的銀灰色鋼梁,大聲宣布:“卸載開始!”
          這一天,是2006年9月17日上午8時30分。
          這一天,國家體育場“鳥巢”四萬二千噸重的鋼結構,將脫離一切支撐,獨自站立――專業(yè)術語叫“卸載”。這是對“鳥巢”的設計、“鳥巢”的焊接技術、“鳥巢”的鋼結構是否成功的最后一次檢驗,也是最大的一次檢驗。
          這一天,世界矚目,電視臺將直播“鳥巢”最后兩步卸載的全過程。
          事實上,從9月12日開始,“鳥巢”的卸載已拉開帷幕。七十八根支撐塔架、一百五十六只二百噸液壓千斤頂,由外而內,分級同步卸載。建造者們科學地將其分為七大步五小步,逐一拆除。
          五個白天、四個夜晚,分分秒秒都需格外慎重。這是把一個概念徹底變成現(xiàn)實的關鍵之關鍵,可以說,成敗在此一舉。
          那幾天,譚曉春都是晚上12點以后才吃晚飯,面包或蛋糕就白開水,胡亂湊合。
          盡管每個卸載點都有儀器監(jiān)測;盡管參與人員每人都發(fā)了一本卸載手冊,并事先看了模擬幻燈片,甚至挨個進行了培訓;盡管所有可能出現(xiàn)的問題,在開始卸載之前都已被充分考慮到,所有的數(shù)據(jù)都已核實過無數(shù)次;盡管每一步驟都有指揮部統(tǒng)一號令,但畢竟,四萬二千噸的重量,“鳥巢”從此將獨自承擔。
          譚曉春為“鳥巢”捏著一把汗呢。
          最后兩步是直播,最揪人心。
          所有人的心,隨著液壓千斤頂?shù)纳到担鹌鸱?
          上午10時30分,第七大步,第五小步,也就是最后一步了。
          預備――啟動――頂升――脫離――撤墊片。
          懸空了!懸空了!現(xiàn)場所有的人,電視機前所有的人,都看到了,看到了液壓千斤頂緩緩將鋼結構頂上去后,支撐塔架的墊片撤出,千斤頂復緩緩回落,整個“鳥巢”巨大的鋼結構徹底脫離了一切支撐――這個具有“國際顯微鏡觀察下的工程”之稱的“鳥巢”,此刻獨立在世人面前。它,終于從圖紙變成了矗立在大地上的中華民族的驕傲!靜默的現(xiàn)場歡呼聲起,人們彼此擁抱,電視鏡頭前的一片笑臉上都掛著淚。
          譚曉春也笑了。像看著自己親生的孩子,在襁褓中一點點長大,終于沉穩(wěn)地站立于大地之上。他笑得那么開心。一口整齊的牙齒,在陽光下熠熠發(fā)光。
          
          重擔如何落到他的肩上
          
          譚曉春是怎樣一個人?作為承接“鳥巢”建筑項目的總經理、總指揮譚曉春,肩上承擔的該是何等重量?這副重擔又是如何落到他的肩上的?
          
          事情得從2003年說起。
          2003年7月13日,北京申奧成功,舉國歡慶之時,國家體育場等一批運動場館的建設招標工作,也在醞釀中展開了。北京城建集團一舉在“鳥巢”諸項目中獲頭標。那陣子,城建集團董事長劉龍華日夜思忖:國家體育場,眾目睽睽,開閉幕式之地,當屬重中之重。站在城建集團十九層辦公室窗前,劉龍華邊俯瞰下面的車水馬龍,邊在腦子里翻檢合適的人選。猛然,一個名字跳了出來:“譚曉春!”
          遠的不說,在剛剛過去的非典戰(zhàn)役中,譚曉春身先士卒,搶修溫泉胸科醫(yī)院那一仗干得漂亮。
          2003年4月中旬,城建集團總公司領受了搶修溫泉胸科醫(yī)院SARS病房的任務,這個任務派到了譚曉春的頭上。正值京城非典肆虐之時,人人躲之猶恐不及,譚曉春卻要率領八百部下,進入SARS病人的病房了。
          他們的任務是進行老病房改造。老病房沒有獨立的衛(wèi)生間,而住院的SARS病人具有高度傳染性,必須要給每一間病房加蓋一個衛(wèi)生間,而且下水道要作專門處理。五十間老病房,此時住滿了SARS患者,醫(yī)院里到處彌漫著令人恐怖的氛圍,排泄化糞池又是病毒聚集之地,萬一在施工中被傳染上,怎么辦?
          譚曉春先把戰(zhàn)友們集中起來,掏心窩子地叮囑大家,一再重申注意事項,并表示作為領軍人物,他會盡全力保證每一個人的人身安全。然后,他觀察地形、布置任務、安排人員、采購材料,夜以繼日,忙得不亦樂乎。
          隨后,他從山西省軍區(qū)緊急購買來一百套防化兵用的防毒面具,分發(fā)給距離危險最近的工人。為了鼓舞士氣,他一分鐘都不曾離開醫(yī)院,晚上就在車里湊合著休息。在連呼吸都讓人感到緊張的每一天,他以身作則,用實際行動激勵著施工人員,并對他們說:我們的消毒工作做得很好,醫(yī)院的隔離也很好,很完善,大家不用怕,F(xiàn)在國家遇到了特殊事件,我們趕上了,是熱血男兒,就要幫國家分擔困難。
          七天七夜,幾乎每天都有死尸從他們身邊推過,工人們心里能不害怕嗎?整天囿在可怕的傳染病人所在地,分分秒秒都能感受到死亡的恐懼,說不怕那是假話。但城建集團的工人們在譚曉春的帶領下,咬緊牙關,頑強奮戰(zhàn)。短短時間內,老病房衛(wèi)生間的改造工程大功告成。在生命隨時處于威脅的情況下,能圓滿完成任務,且隊伍沒有發(fā)生一例感染,作為領軍人物,譚曉春的付出可想而知。非典過去后,譚曉春作為建筑行業(yè)的代表,與鐘南山并肩在人民大會堂領獎,成為媒體追逐的新聞人物。譚曉春卻絕口不提,平靜得如同做完任何一次工程一樣。
          劉龍華愛將惜才,他清楚譚曉春的能力和人品。他深信,再大的項目,譚曉春也能處理得得心應手。因為譚曉春身上具備部隊人的好傳統(tǒng)和特質。
          譚曉春曾經是一名軍人。
          1983年,鐵道兵十二師五十九團集體轉業(yè),京城建筑行業(yè)自此多了一支勁旅,稱“北京城建集團”。譚曉春隨部隊轉業(yè)后,成了城建集團的一分子。多年來,他一直跟隧道、跟土木工程打交道,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揮鍬掄鎬扛水泥,摸爬滾打,從工程設計到工程指揮,積累了豐富的建筑施工經驗。既有承接大項目的經歷,又具備組織協(xié)調能力;既了解基層的難處、苦衷,又不乏解決各種復雜問題的錦囊妙計。
          2001年,北京城建集團承接了中關村西區(qū)地下綜合管廊工程。這是國內首個超大型地下綜合管廊,地下建設面積近三十萬平方米。該管廊被稱為“科技園區(qū)的心臟”,是從來沒有做過的項目,整個工程采用了多項新技術,其超前的設計理念在國內尚屬首例。譚曉春擔綱該工程,歷時三年,完成了科技園這一投資最大、標準最高、設施最完善的建設項目,并因此榮獲北京市優(yōu)質工程“長城杯”獎。
          
          還有中華世紀壇、地鐵復八線……這些引人注目的優(yōu)質工程,也都是由譚曉春率領城建施工隊一個一個攻下來的。
          劉龍華果斷點將,將國家體育場項目交給了譚曉春。2003年7月的一天中午,劉龍華鄭重地跟譚曉春說了集團黨委的考慮。譚曉春二話沒說應允下來,像每次接受任務一樣。他渴望挑戰(zhàn),盼望有生之年能做一個有國際影響的大工程,F(xiàn)在,建造奧運會主會場的重擔放在他肩上,他深知領導的信任。迎著劉龍華注視的目光,他堅定地說:“請領導放心!”
          從那時起,譚曉春走馬上任了中國超大工程――國家體育場“鳥巢”工程的總指揮,那年,他已經五十二歲了。
          筆者在采訪時,聽到不止一個人戲謔地說:“譚總是中國最‘大’的項目經理!蹦莻“大”字統(tǒng)統(tǒng)被拉長了聲。原來,他們說的“大”里,有兩層含義:第一,“鳥巢”是中國前所未有的最大項目;第二,譚曉春是項目經理中前所未有的最大年齡。
          在接手國家體育場項目之前,譚曉春從來沒做過鋼結構工程。也可以說,鋼結構從來就是中國人所不熟悉的領域。
          而“鳥巢”,恰恰以重鋼為主。鋼結構是“鳥巢”的重中之重。
          
          有報道說:國家體育場工程作為2008年北京奧運會的主會場,因其新穎的設計理念和特殊的結構造型,成為目前國際關注度最高的奧運工程項目。其中,鋼結構工程是整個國家體育場工程中施工難度最大的關鍵項目,也是目前國內規(guī)模最大、用鋼量最多、技術含量最高、結構最復雜、安全風險最大的超大型鋼結構體育設施工程。
          鋼結構卸載,則是在整個鋼結構從研發(fā)、加工、生產、運輸、吊裝、焊接等一系列繁雜的過程中,一路攻克無數(shù)難題,一路沖過急流險灘,連成一體之后的最后一步了,也是最關乎成敗的一步,是“鳥巢”雛形呼之欲出,最濃墨重彩的一筆。專業(yè)人士說:“鋼結構施工難就難在安裝完成后的卸載上,‘鳥巢’鋼結構卸載是國內前所未有的最大體量的卸載!鼻懊嬉呀浾f過,這是對“鳥巢”的設計、“鳥巢”的焊接技術、“鳥巢”鋼結構是否成功的最后一次檢驗,也是最大的一次檢驗。
          有施工人員曾經在電視轉播的前一天,跟譚曉春提議:“咱們能不能在17號之前把最后的卸載做完,然后再把墊片放進去,到17號轉播時,讓人看著一切順利,行不?”周圍立刻有人表示贊同。譚曉春打心眼兒里理解這些人的心情――他們是太緊張了,他們是怕萬一最后的卸載不成功,想出的自認為穩(wěn)妥保險的方式。說實話,他也緊張。這五天四夜的卸載,太漫長了,在場的所有作業(yè)人員,無論專家還是一線工人,精神壓力都很大,有一種莫名的惶恐。但譚曉春認為,要做,就要按步驟做,是怎樣就是怎樣。甚至整個鋼結構脫離不了都沒關系,重要的是,我們要光明正大地向世界證實中國高端技術的能力。
          16日晚上8點,破天荒地,譚曉春發(fā)令停工。他說:“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各就各位。以飽滿的精神狀態(tài)參與電視轉播,我們就是要真實地反映‘鳥巢’最后的卸載過程。預祝卸載成功!”
          那天晚上,譚曉春躺在工地石板房簡陋的床上,心里反復合計,七上八下。不知不覺已經抽了三包煙――其實,他的神經比誰繃得都緊。
          電視實況轉播,卸載成功了,而且十分順利,比他們預計完成的時間還提前了。譚曉春極目萬里藍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的眼睛濕潤了,模糊的視線里,獨自站立起來的“鳥巢”,如此挺立,如此完美,如此氣度不凡。為了你的今天,我們多少工人在嘔心瀝血!一想到工人,譚曉春心里又不輕松了――接下來,將從結構施工轉入機電設備安裝和裝修階段,還有那么多更具體的工作要做呢!那些撤下來的“鳥巢”支撐塔架的鋼片足有一千六百噸,要全部清理運走。此時,可不是抒情的時候,他邁開大步,以慣常的迅疾步伐,向工地走去。
          “鳥巢速度”
          2008年3月,筆者進入“鳥巢”腹地,采訪譚曉春。遠處,譚曉春和一些工人走了過來,頭戴紅色安全帽。急匆匆地和我握手,對我說了句歡迎,臉上是平易誠懇的笑容。之后,他和那些人穿過通道消失了,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
          譚曉春軍人氣質,來去如風。走路快,吃飯快,說話也快!傍B巢”這副重擔在肩,要他坐下來接受采訪,難。周六、周日他竟也不休息。只能零打碎敲瞅機會占用他的工作間隙。
          早在2003年8月,譚曉春接到任命后,帶上幾個人就到現(xiàn)場來了。他記得很清楚,當時這里有二十八棟圍湖別墅,那湖是一個小小的人工湖,周圍有小樹林,再往外,是大片一人多高的蒿草。望著眼前的一切,譚曉春若有所思。沒有圖紙,沒有任何可資借鑒的參照,就是一個概念,就知道是以鋼為主,可這鋼結構,并不是他熟悉的領域,這是他有生以來做過的所有工程中的特例。不過,話說回來,在他做過的工程中,不是常有特例嗎?有挑戰(zhàn),才有創(chuàng)造性,才刺激。想到這里,他一揮手:干!譚曉春天生就不是個怕困難的人,O型血,骨子里頑強,遇事從不畏縮。雖然早已脫下軍裝,但就是個軍人脾性。
          
          2003年12月24日,國家體育場在所有奧運場館中率先開工,打響了奧運工程建設第一炮。
          開工的當天下午,就刮起了大風。這是否預示著今后工程將會遇到諸多挑戰(zhàn)呢?誰也沒去多想。但幾經寒暑,“鳥巢”確實遇到了太多前所未有的困難,用“困難”這個詞,分量都嫌太輕了,應該是“艱難險阻”。
          冬季施工,諸多不便。風大,土硬,寒冷,這些都不算什么。最讓人心焦的是,鋼結構施工方案遲遲定不下來,施工中的技術難點,一直在論證。
          2004年5月1日,譚曉春在日記里這樣寫道:“現(xiàn)場由于圖紙原因,僅有兩臺鉆機施工。這樣大好的黃金季節(jié),十八臺鉆機停在原地,看上去心里真不是滋味。時間就是生命,是金錢都買不回來的。奧運工期后門已經關死,現(xiàn)在停滯,必然給后續(xù)施工增加壓力……”
          5月10日他又在日記中寫道:“開工已近半年,僅完成了一千一百根樁基,特別是近半個月,工程打打停停,基礎樁就這樣,往后的結構以及后續(xù)機電、裝修,圖紙滯后是重大建設項目令人頭疼的難癥。鳥巢的設計是多么難啊……”
          譚曉春有寫日記的習慣,承建“鳥巢”這么大的工程,更應該好好記一記,他恨不能把工地上的大事小情一一寫下來。
          2004年7月30日,“鳥巢”工程現(xiàn)場施工暫停,進行設計方案優(yōu)化、調整。按照節(jié)儉辦奧運的原則,給“鳥巢”瘦身。那段時間,譚曉春心急如焚,他多么盼望優(yōu)化設計方案提前一天再提前一天出臺啊。
          半年后, 2004年12月28日,“鳥巢”復工,一切都變得緊張起來。跟時間搶速度,“鳥巢”工地從此二十四小時施工。2005年2月,完成樁基施工。5月,轉入看臺主體結構施工。原定2005年年底驗收,到5月底,情況突變,必須趕在10月底封頂,時間提前了兩個月。當時的現(xiàn)實是,挖出的坑基剛出正負零,整體結構還沒一點兒影呢。10月底就要封頂?要知道,看臺結構有三層,內部結構是五層,所謂三大層五小層,結構相當復雜,時間卻一下子少了兩個月,怎么辦?沒商量,吐血也得按時完成任務!譚曉春組織了萬人會戰(zhàn),晝夜拼搏。從早到晚,“鳥巢”工地人影如梭,高峰時,一個作業(yè)面就有七八千人。
          作為這個項目的總經理,譚曉春自然比任何人都多一份辛苦――責任重大呀!無論是施工質量,還是施工人員的人身安全,他都必須顧及,哪方面都不能有絲毫閃失。他的神經長時間緊繃著,時時處于緊張焦慮的重壓之下。
          與他并肩作戰(zhàn)的副書記周杰說:“作為一般人,誰受得了這么長時間的壓力,我們可以感到譚總的壓力有多大。我們更佩服他在這些壓力下的清醒和判斷力!
          看臺主體結構提前封頂,開總結會時,專家們都為打了如此不可思議的勝仗感到震驚,稱之為“鳥巢速度”。
          “鳥巢”的建筑結構相當特殊。無論從哪個方向看,你絕對找不到一根直上直下的柱子,統(tǒng)統(tǒng)是“斜梁歪柱”。這些“斜梁歪柱”,是“鳥巢”這個龐然大物的特點,也是建造這個龐然大物的難點。因為它需要特殊高強度鋼。中國的建筑,歷來用鋼量不多,以前不大講究用鋼。何況高強度鋼,在“鳥巢”開工之初,我們國家從未生產過。
          譚曉春說:“城建大廈用了鋼結構,但那只是直上直下的柱子;再就是保利大廈用了鋼結構,但保利大廈的鋼結構是從國外進口的,也沒‘鳥巢’這么復雜。針對‘鳥巢’這么多的用鋼量,并且要用不少高強度鋼,市委書記劉淇對我們說:‘辦奧運就是要拉動民族的自主創(chuàng)新。只要能在國內生產,就堅決不進口!
          “鳥巢速度”到了鋼結構階段,仍在頑強體現(xiàn)。以至于后來曾一度形成鋼結構加工廠的加工進度跟不上施工的進度了――現(xiàn)場沒有鋼構件了!傍B巢”所有的鋼構件都是經南方幾個軍工廠加工后運來的散件,到工地后,先要進行二次拼裝,然后再吊到空中去焊接。散件進不來,工程進度必然受影響。
          
          為此,譚曉春三下江南,一家一家到那里的鋼鐵加工廠去談。有兩家民營企業(yè)的老總說,沒辦法,鋼材都漲價了呀。譚曉春態(tài)度誠懇地說,請你們放心,我們會確保廠家的利益。但目前“鳥巢”的工期是不能等的,早一天加工出這些鋼材,就等于給我們的奧運會主會場早一天建成增加了希望。最終,譚曉春的誠意感動了廠家,從八個鋼結構加工車間中挑出最好的一個,專門用于“鳥巢”工程鋼結構的加工。
          “鳥巢”的鋼構件巨大,最重的達三百六十噸。而且要在空中完成拼裝焊接。這就需要先把鋼構件一個一個吊起來,并且長時間停在空中,只有相當重型的塔吊才能勝任。通常建筑用塔吊兩三百噸足矣,但對“鳥巢”的鋼結構而言就太輕量級了。幸虧早在確定“鳥巢”建筑以鋼結構為主時,譚曉春已未雨綢繆,與荷蘭一生產廠家定下了當時正在澳大利亞和新加坡工作的兩臺六百噸和八百噸的塔吊。誰知,到該派上用場時,運輸又出了問題――那臺八百噸的履帶塔吊被扣在了天津港,說是因為手續(xù)問題。譚曉春在工地聽說后,當即決定去天津。已經晚上10點了,他帶著幾個人,急火火上了京津塘高速路。到達時已將近午夜,他們口干舌燥與海關值班人員交涉,直至天明,未果。一夜未睡的他們,等到早上8點,再找有關領導,至下午快下班時終于取得放行令。譚曉春火速下令裝車,從下午5點不停歇地一直裝到晚上10點。那履帶塔吊是散件運過來的,別看是散件,塊頭也不小,一個履帶轱轆就三百噸,等把這些散件都裝上大型平板運輸拖車,一數(shù),好家伙,整整二十八輛!二十八輛二十多米長的運輸車啊,這么多龐然大物若白天一起上高速,非讓京津塘高速公路癱瘓不可。
          看著沉沉夜色,譚曉春果斷決定:現(xiàn)在出發(fā)!連夜運往北京工地。長長的車隊,時速每小時十公里,人在車下跟著護車,龐大的車隊緩緩行進。等塔吊車終于運到“鳥巢”工地,已是翌日清晨,人困馬乏。“立即組裝!押車的回去睡覺!”譚曉春果斷地下達指令!鞍堰@個大家伙立起來就花掉二百五十八萬啊!”――譚曉春口氣里帶著心疼,“這幾臺租來的設備,一天不工作就要賠五十萬,一輛奧迪呀!”
          在繁忙的工地突擊建設中,作為總指揮的譚曉春,時常會遇到這類突發(fā)且急需解決的問題,這顯然增加了他的工作量。
          在最忙的2005年的一天早上,譚曉春從自己住的那間簡陋的小屋里走出來,有工人忽然驚訝地說:譚總你的腦袋怎么了?工人們圍過來一看,可不,頭頂一大塊禿,后腦勺幾小塊禿,十分可怖。譚曉春一摸:喲,鬼剃頭了。鬼剃頭醫(yī)學名詞曰“斑禿”,形成斑禿的原因,主要是用腦過度或太過操勞、憂慮。
          譚曉春的部下說:“自從進入‘鳥巢’工地,譚總就沒有不忙、不操勞、憂慮的時候。在‘鳥巢’的這四年間,譚總夜晚睡在工地的時間就有三年。他家離工地就幾分鐘的車程,可他根本沒時間回家!
          
          “給北京留下一份不尋常的遺產”
          
          “鳥巢”這么大的工程,總投資額巨大,譚曉春又同時身兼總經理、黨委書記兩個職務,是名副其實的“一把手”,一人說了算。這種為官形式的不科學在于:易產生腐敗。他是“一把手”,誰還能監(jiān)督他?“一把手”在人、財、物等管理環(huán)節(jié)上,輕而易舉便可以“打招呼”,“批條子”。
          譚曉春深知這一點。
          為了讓大家便于監(jiān)督,也為了“鳥巢”工程干凈透明,上任之初,他便與大伙兒制定了《總承包部領導班子成員行為規(guī)范》,提出對“一把手”的制約,明文規(guī)定總經理在“施工組織方案確定、施工隊伍選用、材料計劃審批、項目用人、工程結算、資金使用”等方面的決策,都要在總承包部全體人員會議上、在企業(yè)報紙上及項目辦公網絡平臺上進行公示。
          “預知平直,則必準繩;預知方圓,則必規(guī)矩!笨偝邪奎h委決定:總經理的“拍板權”要與操作權分開。總經理只對采購的項目、數(shù)額、廠家資格及評標方法作最終決策,在實際運作過程中,不擔任招標會評委,不推薦廠家,不發(fā)表意見。
          確實有人找過譚曉春,想通過他的關系中標。對此,他態(tài)度很誠懇,同時很明確地把黨委的決定告訴來者。也確實有人給他送禮。有一回,譚曉春正準備開車外出,一家外地公司的業(yè)務員冷不丁往他車里扔進一個塑料袋,里面是兩條煙和一個茶葉罐,茶葉罐里是五萬元現(xiàn)金。譚曉春立即把這些東西交給總承包部辦公室,并讓辦公室的同事務必找到這個人,把東西退回去。
          譚曉春的正直,與他從小接受的教育有關。
          新中國成立初期,他的父親被選為江西省南豐縣貧協(xié)主席,后來又兩次被選為全國勞模,兩次受到毛主席接見。再往后,這位老勞模任南豐縣農場黨委書記。在譚曉春的記憶里,父親一天到晚在外面奔忙。父親說過,國家利益第一,集體利益第一。這話在譚曉春幼小的心靈里扎了根。父親為人剛直、厚道,不摻假,譚曉春和他的哥哥深受父親的影響。
          因為品學兼優(yōu),譚曉春從小學到初中、高中,都是班長。高二那年,“文化大革命”來了,書不能讀了,他跟隨百萬知青上山下鄉(xiāng),三個月后參軍入伍。那年他十七歲。
          他當兵到了北京,當時心里那叫一個美!他所在的機械連,負責修建地鐵建國門站和北京站。他干的活最苦最累――搬水泥、運沙子,整天灰頭土臉的不說,還腰背酸痛。可他一點兒不在乎,他老跟他的那些仍在農村插隊的同學比,他覺得自己比他們幸運多了。1970年他入了黨,后來又被部隊推薦成為第一批工農兵大學生。
          在石家莊鐵道兵工程學院學習期間,他又當上了班長。大三實習,他們野營拉練從北京徒步走到承德,實習的內容是修筑沙通線――沙河至通遼。一路上,他從設計制圖、測量線路,到挖隧道填方、炸石頭、筑橋墩、打眼裝炮,樣樣不落,全活兒。上大學這四年,他不僅開闊了眼界,增長了知識,更進一步鍛造了堅忍頑強的性格和為人處世的寬容大度。
          大學畢業(yè),他又回到十二師。先被派到連隊當了一年排長,在北京西便門修二環(huán)路。他仍然干最苦最累的活,澆筑地鐵混凝土。后來他成為十二師的一名工程師,仍未脫離建筑一線。
          譚曉春和父親一樣重事業(yè),整天在外面奔波忙碌。他的妻子曾在空軍服役,婚后他們一直兩地分居,一個在北京,一個在濟南,見面的時間很有限。后來,妻子懷孕來北京生孩子,那時他剛提升副營級,正忙。兒子出生七天后,他才急匆匆跑到醫(yī)院,看娘兒倆一眼。妻兒要出院了,他才想起:住哪兒?那時他們在北京連個正經的窩都沒有。部隊招待所借給他們一間房,他們一住就是半年。半年后才算有了自己的家。
          說起家,譚曉春覺得非常愧疚,他覺得自己對妻子、對孩子的關心實在太少了?墒瞧拮又獣_理,非常理解他。
          誰不需要親情?誰不愿享受天倫之樂?可既然承擔了“鳥巢”這份重擔,就得全心全意為之付出。譚曉春的妻子了解丈夫,他是個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的人。所以,每當聽到別人說譚曉春忙工作忘了家時她就說:“又不止他一個,還有那么多人為了‘鳥巢’拋家舍業(yè)的呢!”
          譚曉春為人謙和、體恤,常常事必躬親,很注重與員工的關系。正是由于他多年養(yǎng)成的與大家苦在一起苦、樂在一起樂的樸實作風,才使得他帶領的團隊最具向心力;而一支具有向心力的團隊,足以克服任何艱難險阻,完成任何高難度的工程。
          筆者寫這篇文章的時候,“鳥巢”正在進行方方面面最后的驗收,即將交付使用。我想去看看最后收尾的場面,想去看看譚曉春在忙什么。
          我先去譚曉春辦公室,沒人,門卻不鎖,問工作人員,說譚總一早去了現(xiàn)場,F(xiàn)場?哪兒是現(xiàn)場?我進入看臺尋找,一層、二層、三層,跑到出了汗;打手機,通,但沒人接。再問:“譚總在哪兒?”仍是“在現(xiàn)場”。
          這些天,譚曉春白天在現(xiàn)場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巡查,每天至少要走好幾里地,還要跟各個工種責任人重申各種專業(yè)的不同要求。晚上,仍睡在工地那間垃圾場旁的石板房里。他的部下說:“眼瞅著譚總憔悴!
          中午12點15分,譚曉春朝他的辦公室走來,身旁還跟著幾個人。他抱歉地對筆者說:“越到臨近驗收,越感覺工作量大,越想讓一切都做得好一點,再好一點。”
          他說他記得最清楚的是國際奧委會主席羅格在參觀“鳥巢”工程之后說的一番話。羅格說:“我以前參觀過無數(shù)個體育場,我認為這是世界上最好的體育場之一。正如維爾布魯根所說,‘鳥巢’會成為向悉尼歌劇院一樣的標志性建筑。它將給北京留下一份不同尋常的遺產!
          譚曉春每天都在心里祈禱,他希望,由他親身參與建設的“鳥巢”能成為真正意義上的歷史文化遺產,傳承下去,成為與巴黎埃菲爾鐵塔、悉尼歌劇院比肩的不朽建筑。(本文攝影為何慷民)
         。ㄘ熑尉庉/呂 靜
          電子郵箱:meizi0312@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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