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國力:2008,我這代人惟一的機會 馬國力
發(fā)布時間:2020-04-03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我相信,30年內,中國可能還有一次奧運會,你能等到,我不可能,所以這當然就是我這一代唯一一次參與本國舉辦的奧運會的機會 馬國力執(zhí)掌CCTV-5十幾年,按他的話講,管的就是播什么和怎么播,有人說他控制著幾千萬中國男人的喜怒哀樂,他把身子往后一仰,“怎么可能呢?”
但他又說了,男人是比較喜歡看體育,而看體育最大渠道是CCTV-5,“那你從這個意義講,世界杯播放權我買不來,那幾億的男人他就……”
曾經(jīng)的央視“大佬”,現(xiàn)在的BOB(北京奧林匹克轉播有限公司)首席運營官,“歷”相當之“簡”:
1977年至1981年就讀于北京廣播學院電視系,之前干了幾年航空攝影,之后被分到中央電視臺體育部,一直當?shù)襟w育中心主任,2005年5月底正式借調BOB。
“我這個人一開始就是被分配的!边@個54歲的男人說。
分配到央視,也不容易吧?
“沒!容易極了!中央電視臺只有到了90年代以后,才顯現(xiàn)出越來越重要了,整個80年代,廣播影響大,比如那個全國報紙摘要,比新聞聯(lián)播重要多了!
以體育節(jié)目而言,直播需要衛(wèi)星傳送和轉播車,“80年代只有北京和上海兩個衛(wèi)星地面站,國際衛(wèi)星很貴,而且必須提前很長時間預訂。轉播車,中央電視臺當時只有一輛。財政呢,全年收入和現(xiàn)在的地級電視臺差不多,一直到90年都差不多,年收入超不過一億元。”
他用“中央電視臺”或者“中央臺”,幾乎不用“央視”這個“90后”簡稱。他是80年代成長起來的電視人。
管理者最好什么比賽都不喜歡
1984年。
零的突破、體操王子、女排……中國人對奧運會的集體記憶就是從那一年開始的。那一年馬國力在德國,國家安排他去德國電視臺進修。那時沒有互聯(lián)網(wǎng),他都是從德國報紙上獲取中國的消息,德國報紙甚至報道了央視,說是由于中國出乎意料的好成績,讓央視的轉播也開始增加。
馬國力覺得,奧運會變成一個全世界都關注的項目,也是從1984年開始的。“如果84年不是在美國辦,它可能不會取得這么大商業(yè)上的成功,畢竟美國電視比蘇聯(lián)發(fā)達,信號制作精良!
他并不否認奧運會的政治意涵,但他反復強調的兩個詞是:技術、財政。
他1989年擔任體育部副主任,第一次講話就對手下說,我不希望大家下了班以后去找一個便宜的地方買菜來耽誤時間。
這完全符合一個“技術官僚”的風格。
“應該說我是非常幸運的一個人,第一,趕上了80年代末90年代初體育電視技術的一個大轉變,這給體育電視的發(fā)展提供了一個很容易的平臺;第二,我又趕上了中國經(jīng)濟的大發(fā)展,1992年以后,中央電視臺廣告收入成倍增加,做電視沒有錢不行……綜合起來就形成了體育頻道的發(fā)展,而我恰好是這一階段的頭兒而已!
這構成了他對一件事情的解釋:2000年,英國《衛(wèi)報》選出“體育領域最有權力的50個人”,馬國力入選。
頓了一下,他又加了兩條,“90年代以后,一大批喜歡體育的人有了自己找工作的機會,當然,我也不是一個特別懶的人。”
在那個榜單上,馬國力位列47位,第48位是老虎伍茲,而第1位則是傳媒大亨默多克。
《衛(wèi)報》說,默多克既不參與體育,也不管理體育,連體育比賽也很少看,但這并不影響他擁有影響巨大的體育媒體、球隊,簽下巨額的贊助合同。
馬國力有一個類似的觀點:管理者最好什么比賽都不喜歡,才能做到平衡,客觀看待不同觀眾的需要。
2005年5月6日,NBA季后賽火箭對小牛的第六場,總分火箭2:3落后。直播到了關鍵的第四節(jié),馬國力一聲令下“切”,生生插進來世乒賽半決賽。
乒乓迷樂了,籃球迷瘋了,網(wǎng)上的爭吵,包括對馬國力的攻擊炸開了鍋。
馬國力看一些網(wǎng)友評論,但并不太以為然。
他對韓喬生他們說,如果一個評論員沒有心理承受能力,就不要上網(wǎng)看!澳憧矗诿绹,網(wǎng)絡主要用于工作,在中國,主要用于發(fā)泄,當然,咱們說好聽了是評論……以前一封群眾來信,至少代表他那個群體20到30個人,現(xiàn)在網(wǎng)絡一個評論就代表一個人,我不會按網(wǎng)友的評論去安排節(jié)目。”
當然,現(xiàn)在他有了正式的回應:“一個體育頻道的總管,他要有取舍,這在于兩個方面,一個是經(jīng)濟上的,一個是內容上的。那是世乒賽啊,半決賽中國選手要是輸了呢?這就是大新聞……說起來,就是因為有了網(wǎng)絡,現(xiàn)在我要是還管那個事,我還會那么做。”
那么百年澳網(wǎng)呢?2005年央視放棄轉播澳網(wǎng),多數(shù)地方的網(wǎng)球迷錯過了薩芬與費德勒那場可以載入史冊的五盤之戰(zhàn)。
“那就是一個價值的問題。那邊賣的人告訴我,有人出高價,問我能不能給得更多,我說對不起,這個項目我只能出這么多,那就沒了!彼卣f。
把壟斷擴大到極致
馬國力老家在河北省無極縣。他曾回憶自己1967年回老家的情景,當時老家的人包了肉餡餃子款待他這位城里來的“貴客”,而堂兄妹只能吃白菜疙瘩餡。
小馬咬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什么味兒?!后來一問,才知道老家每年只在八月十五和春節(jié)殺兩次豬,他去的時候離春節(jié)還有二十多天,伯母取出八月十五沒舍得吃的豬肉款待他。農村沒冰箱,拿根繩子把肉放到深井里距水面三四十公分的地方,利用井水的溫度來保存。那豬肉雖不至于腐爛,但在井里吊上半年,你說那是什么“味兒”?
二十多年后,小馬變成了老馬。老馬在央視體育部,對同事說,我是從80年代過來的,中國人的收入不高,我記得那時候買一臺電視是多么難,弄個票啊什么的,有些人是把電視機作為自己唯一的娛樂工具的,我們有什么理由來糊弄這些觀眾?
他宣稱:“體育頻道從一開始,就沒有受到任何政治上的壓力,沒人強迫你必須播什么!钡裾J這是體育頻道和“國際水平”差距相對最小的原因!埃ú罹嘞鄬ψ钚。┦且驗閷I(yè)性更強,全世界有一個非常固定的體育節(jié)目的制作標準,這和新聞不一樣。體育賽事的標準真的是比較統(tǒng)一的,你沒有經(jīng)濟能力,你就做不到!
他大大方方地承認央視的壟斷,也曾因為看到自己的記者或解說員在別處發(fā)表不利于央視的文章而大發(fā)雷霆。他甚至公開講:“我所能做的,就是在我的位置上把這個壟斷擴大到極致。”
什么叫極致?“就是讓五套發(fā)展得更快一些,比如體育賽事值200萬,你壟斷可能可以150萬買到,你就避免了通過競爭花250萬買。”
他管這叫“各為其主”。于是央視一度放棄了中超轉播權。
有人質疑,馬國力或者說“馬國力們”已經(jīng)習慣壟斷這一角色了。他卻比更多人清楚“競爭”的好。“想各種各樣的方式,比如節(jié)目評比啊,末位淘汰啊,其實就是想在體制之內保持一定的活力,在相對壟斷的情況下,做起來比有競爭的情況下難很多!
觀察家們說,在后改革時代的中國,技術官僚不僅要解決專業(yè)技術問題,還要擔當起利益整合、意見表達的責任。而后一種明顯屬于政治家的功能,顯然不是技術官僚之所長。
于是有人說,馬國力必須是政治的,否則他不可能在央視這樣的“半政府”機構呆了這么久;老馬在央視時的一位同事則說,他的影響力已超出了“技術官僚”的范疇,走在街上,會不斷有人找他簽名,一些年輕的主持人說起他,如同回憶自己不茍言笑的父親……
當然,還有他的“霸氣”、“強勢”、“說一不二”。
他作客新聞頻道,對主持人張泉靈說,你要是跟我真正近距離接觸,你不會覺得我有什么霸氣,“可能是我原來所處的這個位置,再就是過去十幾年中央電視臺飛速發(fā)展帶來的這種強勢地位,我又在上面……”
從第一個雇員,到最后一個雇員
這一次,他又說,“沒覺得權力對我的壓力,也沒覺得很難駕馭!
中央電視臺,國家電視臺,在市場上占據(jù)壓倒性優(yōu)勢的國家電視臺,F(xiàn)在,他都暫時和它們無關了,盡管在他BOB辦公室里,抬頭就能看見CCTV-5。
他說自己來BOB“是自愿、也是分配”,他比較兩者的利弊:決定變成了執(zhí)行,一把手變成了二把手,但少了許多不可不做但又不愿做的事。
也許現(xiàn)在他真的可以只關心技術了。
和他談起1995年北京世婦會,盛傳西方女性團體要裸奔游行,北京警方還真準備了很多白床單,預備遮擋圍觀者視線。他反應很快,“奧委會有一個規(guī)定,類似BOB這樣的機構,只能報道賽事本身,比如出現(xiàn)裸奔的,我們肯定不會有鏡頭跟著它走,好比說,啪一下進來,我們是一個全景,我們就繼續(xù)保持全景,而NBC(美國全國廣播公司)可能需要一個近景,他們要讓觀眾看清這個是干什么,要做成一個故事,他們就自己跟進……(所以)這肯定會播出,但是是各個電視臺自己的畫面,我們只給他們架設線路,他們拍什么我們不管,這樣讓他們形成個性化的報道!
又說起他曾說過的“要讓觀眾看到更多以前看不到的東西”。 “奧運會動用的轉播力量會更強,比如馬拉松,現(xiàn)在看到的就是跑,奧運會我們肯定要動用直升機啊,這就肯定不一樣了……這跟知情權沒有關系,這是設計加技術,你有沒有這個設計,再看技術能不能達到你這個設計,現(xiàn)在,你能想到的,技術上基本上沒什么達不到的,關鍵是你能不能想到!
他解釋那句“2008,是我們這一代人惟一的機會”,這其實是他當初擬定的BOB招聘廣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媒體傳播成了“他經(jīng)常說的一句話”。
“我相信,30年內,中國可能還有一次奧運會,你能等到,我不可能,所以這當然就是我這一代唯一一次參與本國舉辦的奧運會的機會……對我最大的好處就是從頭到尾經(jīng)歷過一遍,從一開始第一個雇員,到最后一個雇員,再到解散這個公司。”
BOB是為奧運而生的,但中國體育不是,中國更不是。他覺得在“無處不奧運”的氛圍下,“后奧運”可以談得更多一些。
“體育管理部門、市場部門,真的應該考慮,奧運會結束了不等于中國體育的結束,而應該是中國體育的開始,就跟股市一樣,不是奧運會結束后就沒有股市了。
我更看重奧運會對于中國體育和體育電視的促進作用,我其實希望體育主管部門,通過奧運會達到或者說修訂的標準,能夠在奧運會之后繼續(xù)保持。例如電視比賽畫面在奧運會之后也應該是符合國際標準的畫面,這對于觀眾也是一種服務!
至于他自己呢?
“沒辦法預期,我一開始就是被分配的,(奧運會后)我肯定也會被分配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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