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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默:夜譚錄(之一)

        發(fā)布時間:2020-06-13 來源: 感悟愛情 點擊:

          

          一個秋日的晚上,A君再次來訪,我們在燈下又開始了新一輪無邊際漫談。A君是我一位遠方友人的孩子,一個卓爾不群的有為青年,勤學而好問,雖然從來沒有學過建筑,即將就學的專業(yè)也與建筑無關(guān),卻對它充滿了興趣。他從C城考上北京的大學,這次是第一次來到京城,見到什么都新鮮,今天他剛游罷故宮,興致勃勃,又問起來。

          

          A:聽說太和殿是皇上上班的地方,是嗎?

          我:皇上平時并不在這里“上班”,只在這兒舉行重大典禮,如每年元旦、冬至和萬壽節(jié)(皇帝誕辰)三大節(jié)時,還有遇到國家大典如皇上登基、大婚,才登殿受大臣和各國使臣朝賀。

          A:原來是這么個重要地方,難怪要建造得這么輝煌了!

          我:故宮是明清兩朝的皇宮,本名紫禁城。很早以前,中國人就特別重視宮殿。兩千二百多年前,漢朝丞相蕭何負責建造長安未央宮,就非常壯麗。當時劉邦剛剛滅了秦朝,建立了漢帝國,還在忙于東征西討,剿滅那些不承認新帝國的各地武裝。有一天率領(lǐng)大軍,浩浩蕩蕩回到都城,看見剛剛建成的未央宮壯麗非凡,有點不大高興,把蕭何找來,責問他“天下還在打仗,能不能最后取勝都還難說,為什么要這么奢費?”蕭何回答說“正因為勝負還沒有決出,才更應該把宮殿造得盡量堂皇一些,要不然,怎么能顯得出您的赫赫威風呢?”聽了這話,劉邦才明白了蕭何的用心。劉邦在未央宮舉行朝會,得意得很,對他的父親說,當初您總說我不會置辦家業(yè),不如別的兄弟,現(xiàn)在還能說些什么?

          長安城里還有一座長樂宮,是在戰(zhàn)爭中被破壞了的秦興樂宮的基礎(chǔ)上修復而成的。完工以后,那些隨劉邦出身草莽的文武將相在宮里演習禮儀,擺宴慶賀。在壯麗雄偉的宮殿造成的莊嚴氣氛中,這些本來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夫們,竟沒有一個敢于不遵守規(guī)矩的,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小了。這使得出身小小亭長的劉邦大為感嘆,說:“我今天才知道身為皇帝的尊貴了!”

          A:這么說,兩千多年以前,古人就意識到建筑的藝術(shù)作用了?

          我:實際上還要更早,恩格斯說“作為藝術(shù)的建筑術(shù)的萌芽”,至遲從新石器時代晚期以前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也就是說,從那時開始,建筑就不僅只具有遮風避雨等物質(zhì)性作用,也有作為美的欣賞對象的精神性作用。這種作用也不僅是宮殿,如果我們身處蘇州園林,亭臺掩映,笙管時聞,花木扶疏,暗香盈袖,當然又別是一番情趣。若是置身在布達拉宮廣場,巨大無比的建筑矗立于前,仿佛是有意要對比出作為個體的凡人的渺小,仰望突出在藍天白云背景下的金頂金幢,耳邊傳來低沉而洪大的喇嘛誦經(jīng)聲,雖然我們或許并不信仰宗教,卻無法擺脫那種深濃的宗教氣氛的感染。

          A:您說得很對,但是我卻并不像在美術(shù)館欣賞一幅繪畫,在音樂廳傾聽一首樂曲那樣,有意識地主動地去欣賞它,它卻是怎么打動我的呢?

          我:建筑不但通過它那動人的藝術(shù)形象,更是通過它所形成的一種總體環(huán)境氛圍,在向我們發(fā)送著一種強大的信息,使我們受到感染。所以說,建筑藝術(shù)是一種最普及的、甚至被稱為是一種“強迫性”的藝術(shù),因為建筑隨處可見,人人須臾不可離,不管人們?nèi)绾蜗耄ㄖ偸窃凇皬娖取比藗兘邮芩?/p>

          A:這么說,我是自然而然地受到它的感染了?

          我:可以說,審美能力幾乎是人類與生俱來的一種本能,只要是正常人,就都可以接受到建筑的藝術(shù)感染。但從自然而然的受到感染到主動的鑒賞,卻是一個升華的過程,需要你發(fā)揮更多的主觀能動性。

          鑒賞是什么?可不是一個簡單的問題。一件作品,由創(chuàng)作者完成,對于創(chuàng)作者來說,他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但就包括創(chuàng)作者、作品和接受者在內(nèi)的整個信息傳遞過程來說,這件事還沒有了結(jié),還得由接受者來鑒賞。只有歸結(jié)到鑒賞,才算是完成了一輪全過程。創(chuàng)作者當然必須具備一定的條件,才能取得創(chuàng)作的資格;
        鑒賞者同樣也得具備一定的條件,或者說必須先有一定的修養(yǎng),才能完成鑒賞。鑒賞就是接受者和創(chuàng)作者的心靈共鳴,一種心心相印、圓融無礙的知音會意。鑒賞同時又是一個再創(chuàng)作的過程,再創(chuàng)作的主體就是鑒賞者,他的個人經(jīng)歷、文化和藝術(shù)素養(yǎng)、在鑒賞過程中對于此一對象與彼一對象的聯(lián)想融匯能力,總之,一雙能夠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將起到重要的作用。這些,就是鑒賞所必須具備的一些基本條件。為什么同樣一個對象,我們看了說不出什么,而行家們看了,卻能講出一篇篇大道理?就是因為行家們獨具慧眼,比我們多了一雙煌煌如炬的藝術(shù)的“眼睛”。比如讀三國詩人曹植的詩:“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比绻覀冎啦芗倚值芟鄽埖母喙适,了解中國封建社會皇權(quán)爭奪的史實和曹植的才華抱負,我們就會對他產(chǎn)生更大的同情,自己也就會獲得更深的藝術(shù)感受。如果更能結(jié)合自己的所見所歷,深入再創(chuàng)造的過程,便會升華到一個更加豐富的世界。

          所以,審美能力需要后天的有力培養(yǎng),尤其是面對著這種既難于創(chuàng)作也難于鑒賞、被稱為艱難的藝術(shù)的建筑,就更是這樣了。世界上的建筑藝術(shù)杰作,是屬于如交響樂一樣高層次的藝術(shù),比聽一首流行歌曲或讀一本通俗畫冊困難多了。比起那些比較直白的藝術(shù)品種,需要欣賞者更多的主觀參與,更高的藝術(shù)和美學修養(yǎng),和一個更為晶瑩的心靈。這樣說,是因為建筑又是一種抽象性藝術(shù),一種表現(xiàn)性藝術(shù),所以雖然人人都可以本能地受到它的感染,但要真正深刻地理解它,深入到它的內(nèi)心世界,卻不是初看起來那么容易的。至今為止,尤其是在我們中國,多少人似乎對它都只停留在淺層次的直覺上,視而不見、無從捉摸的情況所在多是。

          A:不少人一提起建筑,想到的就只是一種供實際使用的東西,并沒有想到“藝術(shù)”。

          我:這種情況在我們中國十分普遍。我自己就曾在一家直屬文化部的藝術(shù)研究院工作,曾向當時所在的美術(shù)研究所一位領(lǐng)導建議增加建筑藝術(shù)的研究力量,領(lǐng)導反問說:“‘建筑藝術(shù)’有那么重要?再重要也不會超過篆刻吧?”后來好容易等到下一任研究院領(lǐng)導到任,取得支持,才成立了建筑藝術(shù)研究所,再到更下一任,我已經(jīng)退休,研究院實行機構(gòu)調(diào)整,又險些將瀕臨名存實亡的建筑藝術(shù)研究所砍掉,理由似乎就是建筑不是“藝術(shù)”,更不屬“文化”,不是文化部該管的事。1979年版《辭海》的“藝術(shù)”條目列舉了音樂、舞蹈、繪畫、雕塑、文學和戲劇、電影各種藝術(shù)門類,卻一字不提建筑。我曾給出版社去了信,得到的回答是因為篇幅有限,《辭!分荒芰信e出幾種“最重要”的藝術(shù)門類。

          其實建筑藝術(shù)就是一種非常重要的藝術(shù),是不應該被遺忘的,這一點在西方早就被認識到了。英文“建筑”——Architecture來源于希臘文“Archi”和“tekt”,“tekt”意為“技藝”,“Archi”就有“最重要的”、“占第一位的”,還有“巨大的”含意。建筑不但起著隨處美化生活的作用(當然,失敗的建筑,其丑化生活的作用也同樣明顯),又是人類文化最鮮明而生動的體現(xiàn)者;
        對于經(jīng)典性作品來說,則是人類文化最深刻而不朽的紀錄,可以達到如法國偉大作家雨果所稱贊的“人類思想紀念碑”的高度。雨果還說過建筑是“石頭的史書”;
        俄國的果戈理也說“建筑是世界的年鑒”,“當歌曲和傳說已經(jīng)緘默的時候,而建筑還在說話呢!”是的,如果我們設(shè)想,迄今為止留存人間的所有建筑藝術(shù)珍品一旦都不復存在,我們的歷史將會顯得多么蒼白,生活將會失掉多少光彩!

          這里有一本簡森(H.W.Johnson)的《西洋藝術(shù)史》(應譯《西洋美術(shù)史》),在1900年以前,這本書就已行銷了250多萬冊,包括我國的臺灣在內(nèi),有了14種文字的譯本。簡森在《中古藝術(shù)》分卷引言中開宗明義就說:“當我們想起過去偉大的文明時,我們有一種習慣就是應用看得見,有紀念性的建筑作為每個文明獨特的象征。”接著他列舉了古埃及金字塔、巴比侖神廟、雅典衛(wèi)城帕提儂神廟、羅馬斗獸場和君士坦丁堡圣索菲亞大教堂的名字(在這里,我們還可以補充古代美洲瑪雅人建造的巨大祭壇)。

          

          

          

          

          

          

          

          

          

          

          

          

          

          認為中古文明仍應以如巴黎圣母院、理姆斯教堂和坎特伯雷大教堂等偉大建筑為代表。他把建筑稱之為“巔峰性的藝術(shù)成就”。在他的書里,幾乎每一章都以建筑為首。這種認識在西方并不獨簡森如此,幾乎所有的藝術(shù)史家和美學家也都是這樣,正象簡森所說,這已經(jīng)成為一種習慣了,其起源甚至還可以遠溯到古希臘時代。

          在古希臘瓶畫中就有文藝女神繆斯給建筑師戴上光榮花環(huán)的畫面。文藝復興初期,意大利佛羅倫薩被稱為“文藝復興第一聲春雷”的圣瑪利亞大教堂的設(shè)計者建筑師菲利波(他還是第一位用作圖法畫出精確透視圖的人)死后,元老院和全城公民以極隆重的葬禮把他葬在這座教堂里,墓碑上刻著“厥功至偉,溘然長睡,逝者安詳,重建天堂”,對他表示了最大的尊敬,甚至祝愿他在天堂里還能施展才華。

          

          

          

          一直到現(xiàn)代,建筑藝術(shù)家的勞動仍備受社會重視。法國政府曾為勒•柯比西耶舉行國葬,舉國為之動容。里根在1986年美國國慶日為貝聿銘授勛;
        在里約熱內(nèi)盧有以巴西建筑師尼邁耶的名字命名的大街。即使這樣,建筑評論家意大利人布魯諾•賽維還是抱怨社會對建筑的關(guān)心不夠,他把這歸咎于建筑不能像繪畫那樣可以搬來搬去,得到人們及時的系統(tǒng)的理解。美國人哈姆林也說,用照片或繪畫表現(xiàn)建筑是十分無力的。所以,西方藝術(shù)史家都把向公眾盡其所能地闡釋建筑藝術(shù),作為自己的重要任務。

          西方人對中國建筑也相當尊重。馬可•波羅稱贊元大都“其美善之極,未可言宣”,“世界諸城,無能與比”。英國著名學者李約瑟說:“中國偉大建筑的整體形式……是任何文化也未能超越的有機的圖案!庇ㄖ䦷煇勖系•倍根認為:“在地球表面上人類最偉大的單項作品就是北京!侨绱说妮x煌出色,對于今日的城市來說,它還是提供豐富設(shè)計意念的一個源泉”。歐洲人在三四百年以前就推崇中國園林為世界園林之母,十七(后同,便于全書同一)世紀末英國人坦伯爾稱贊創(chuàng)造出這種園林的中國人是“一個富有想象力和判斷力的偉大民族”,十八世紀英國皇家總建筑師錢伯斯也認識到要“布置中國式花園的藝術(shù)是極其困難的,對于智能平平的人來說幾乎是完全辦不到的……需要廣博的才能,只有很少的人才能達到化境。”

          A;
        您剛才提到了現(xiàn)在的中國人對建筑藝術(shù)的認識不夠,古代呢?

          在我們中國,不論古今,建筑藝術(shù)的學術(shù)地位都十分低下。例如在當今諸多美術(shù)史著作中,它仿佛是一個可有可無、可詳可略的游離部分,徘徊無地,始終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在古代充筐盈筴的各種藝術(shù)文獻中,除了一兩種有關(guān)園林的以外,竟沒有一種論述建筑藝術(shù)的專著。士大夫盲目地視建筑為純粹形而下之器,百工之成,遂不見于經(jīng)傳。這一偏見甚而更影響及于表現(xiàn)建筑美的界畫,唐張彥遠引晉顧愷之的話說:“臺榭一定器爾,難成而易好,不待遷想妙得也”。張氏隨聲附和,進一步倡言“至于臺閣……無生動之可擬,無氣韻之可侔,直要位置向背而已”。他們既缺乏享受建筑美的天機,又安于不求甚解,一個“不待”,一聲“而已”,便將建筑藝術(shù)連同界畫一并踢倒。世人不察,奉為圭壁,影響甚為不佳,以至近代一位著名的美術(shù)史家還會憤然發(fā)出這樣的質(zhì)問:“建筑直是死物,有何氣韻可言?更何能生動?”

          A:這么說,我們中國人對“建筑藝術(shù)”的“覺悟”實在是太低了。

          我:也不能這么說,中國古人實際上對建筑仍然是相當重視的,建造都城宮殿王府陵墓和敕建廟宇,都是國家的大事,民間也把“蓋房子”看做是家族一樁特別重要的大事,上梁都要選擇“吉日”,擺酒慶賀。只是由于中國古人一向的“唯有讀書高”觀念,看不起工匠們的“賤技末業(yè)”,才盲目地只將文人墨客的詩畫書法篆刻之類視為高尚,而鄙視建筑了。這種情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所改變,(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近年中共中央宣傳部主持出版的一套分別由江澤民和胡錦濤作序的《全國干部培訓教材》,其中的《中國藝術(shù)》和《外國藝術(shù)精粹賞析》,就將“建筑篇”收入其中了,而且列為造型藝術(shù)之首。十分榮幸,這兩本書的“建筑篇”都是我寫的。《中國大百科全書•美術(shù)卷》也沒有為傳統(tǒng)的偏見左右。

          A:要不是聽了您這一番話,我還真想不到那么多。那么,您能不能用簡單幾句話告訴我,“建筑藝術(shù)”有些什么特點呢?

          我:對不起,我不可能用簡單幾句話就說清楚“建筑藝術(sh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因為它本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比方說,“建筑”這兩個字就不簡單。

          A:“建筑”不就是房子嗎?

          我:當然,一提到作為名詞的“建筑”,我們立刻就可以舉出各種各樣具體的建筑物的名稱,首先會想到離我們生活最近的“房子”,比如住宅、辦公樓、商店、學校等等,其次是不一定天天都去的博物館、劇院、電影院,體育館,還有古代的宮殿和寺廟。當然,這些“房子”一般來說都可以稱之為建筑,但“房子”并不等同于“建筑”!敖ㄖ囆g(shù)”中所指的“建筑”,顯然與人的精神需求有一定關(guān)系,所以有些只是單純?yōu)榻鉀Q實際的物質(zhì)功能要求而建造的“房子”如倉庫、車棚、一般性廠房,以至低標準公寓樓等,藝術(shù)成份很弱甚至沒有,一般來說就都不納入于“建筑藝術(shù)”意義上的“建筑”之列。同時,許多并不稱為“房子”的人工建造物,卻往往是建筑藝術(shù)備加關(guān)注的對象,如紀念碑、凱旋門、園林、廣場、陵墓、佛塔、某些橋梁,以至城市景觀,因為它們與人們的精神要求具有比較密切的關(guān)系)。

          

          

          

          

          

          

          

          

          

          

          

          但反過來說,又不是所有不稱為“房子”的人工建造物都可列入為“建筑”,如水塔、煙囪、高爐、高壓鐵塔、工廠的天橋等,在建筑學上,一般僅以“構(gòu)筑物”來指稱它們。也許我們永遠也找不到“建筑”的恰當定義,這件事情本身,就有助于我們體會到建筑的復雜性。

          A:原來是這樣,那么,您能對“建筑藝術(shù)”一詞所指的“建筑”,提出什么最基本的標準呢?

          我:我認為,我們的對象一般來說除了具有物質(zhì)性以外,應該還具有一定分量的精神性。這就是建筑的復雜性的第一個表現(xiàn),即建筑的雙重性。它既不是那些嚴格來說不能稱之為“建筑”的房子或構(gòu)筑物那樣,主要具有物質(zhì)性的一面,也不像文學、繪畫、音樂、戲劇和電影等“純藝術(shù)”那樣,主要具有精神性的一面,而是二者兼而有之,是物質(zhì)與精神的統(tǒng)一。比如說建筑一般都具有物質(zhì)性的使用功能(安全和舒適),要在物質(zhì)條件的限制下和利用一切可能的物質(zhì)手段(氣候、地形、材料、結(jié)構(gòu)、設(shè)備、施工和經(jīng)濟狀況等,它們既是建筑的限制條件又是建筑的實現(xiàn)手段)才能完成,這些,都是它的物質(zhì)性。純藝術(shù)當然也得受物質(zhì)手段和條件的影響,但相對來說影響較小,而且更主要的是純藝術(shù)沒有物質(zhì)功能的要求。同時,建筑又具有不同程度的精神性表現(xiàn),如一般的形式美,使人產(chǎn)生美的愉悅;
        或造成一定的情緒氛圍,形成環(huán)境氣氛,有時甚至會具有鮮明的精神指向性,以陶冶人的情操,震撼人的心靈。建筑的這些精神性因素,就可以被泛稱為建筑的藝術(shù)性。所謂“建筑藝術(shù)”,其廣義的所指,就是建筑具備的這種藝術(shù)性。

          A:我明白了,您所說的“建筑藝術(shù)”就是指建筑中存在的“藝術(shù)性”。

          我:可以大致這么理解,但建筑的復雜性還體現(xiàn)在建筑的雙重性之不能一概而論上,不同的建筑有不同的情況,并不是物質(zhì)與精神的比重在所有建筑中都占有同樣的分量,或者說都各占百分之五十。如果可以用數(shù)字來表明二者的比重,那么,在不同建筑中精神性的比重將呈現(xiàn)從0到l、物質(zhì)性的比重則反向從l到0的系列變化。例如前述那些低標準公寓樓、倉庫、車棚和水塔等“房子”和“構(gòu)筑物”,物質(zhì)性特強,精神性因素就趨近于0,一般的學校、醫(yī)院、賓館、商店和辦公建筑,精神性就有所升高,博物館、劇院、美術(shù)館、文化宮和公園等則處于高段,至于宮殿、教堂、寺廟、陵墓、園林和紀念堂則接近于1,而紀念碑、凱旋門、紀念塔等,就已經(jīng)沒有什么物質(zhì)性功能要求,精神性則特別高揚,可以認為和純藝術(shù)作品(如雕塑)已沒有太大的質(zhì)的區(qū)別了。當然,這整個分解也只是一個模糊的、相對的概念,不可能也不必要劃分出一個絕對的界限。

          A:您的意思是不是說,精神性比重越大的建筑,藝術(shù)性也越高?

          我:如果預先“設(shè)其他情況都相同”,那么,抽象地從邏輯來說應該是這樣,但實際上不可能有這種情形,因為“其他情況”是永遠也不會“都相同”的。例如對象所處的環(huán)境、規(guī)模和意義,就都不相同:一座位在城市節(jié)點處的規(guī)模頗大的賓館,對它的建筑藝術(shù)要求就不一定比一座小公園里的普通紀念碑為低;
        對總體上作為辦公建筑的人民大會堂的藝術(shù)要求,更是大大高出于其他建筑之上。同時,對已經(jīng)建成的建筑,其具體的藝術(shù)評價,更與創(chuàng)作者的藝術(shù)功力有關(guān),即按其性質(zhì)來說,某座建筑的精神性含量本應歸于高層級的,實際上卻往往設(shè)計得平庸不堪,反倒是一些一般性建筑,卻造得親切多情。甚至,遙遠鄉(xiāng)村里的一座小小的民居,給人的感動,也往往并不在高樓大廈之下。

          建筑復雜性的另一個表現(xiàn)是建筑精神屬性的層級性,從這一角度出發(fā),我們可以發(fā)現(xiàn)建筑的“美觀”與“建筑藝術(shù)”這兩個詞的區(qū)別。不過,這個問題留給我們下次再談吧!

          

          注:

          “夜譚錄”共六篇,是作者綜合以下幾篇文章或著作的改寫稿:《建筑藝術(shù)在中國美術(shù)史中的地位——兼論建筑的文化價值》(《美術(shù)》1987年第五期,轉(zhuǎn)載于《新華文摘》1987年第九期)、《建筑是人類文化的紀念碑》(1987年“首都建筑界紀念世界建筑節(jié)學術(shù)報告會”報告稿;
        《建筑文化思潮》,同濟大學出版社、《中國美術(shù)報》、《科技日報》,1990年;
        《建筑•社會•文化》,天津科學技術(shù)出版社,1991年;
        1992年獲中國藝術(shù)研究院優(yōu)秀論文獎);
        《建筑藝術(shù)的特性》(《世界建筑》緒論,湖南出版社,1991年)、《環(huán)境藝術(shù)的特性和藝術(shù)家的任務》(《美術(shù)》1996年第三期,1998年收入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美學叢書《城市環(huán)境美的創(chuàng)造》);
        《建筑不能稱為“藝術(shù)”嗎?》(《中華讀書報》1999年9月1日);
        《文化紀念碑的風采──建筑藝術(shù)的歷史與審美》部分內(nèi)容(人民大學出版社,1999年,大學美育教材,2002年在臺灣以《建筑藝術(shù)欣賞》名再版。2002年獲教育部大學優(yōu)秀教材一等獎)

         。ㄔd《建筑意》第一輯,200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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