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見大作只見“大導”|只見星星不見日
發(fā)布時間:2020-03-02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不知什么時候,話劇江湖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稱謂“大導”。這似乎是一些年輕的戲劇癡心者和戲劇同仁專為一位資深導演奉上的桂冠。其后只要一提這位導演先生,“大導”“大導”的聲聲呼喚便伴隨左右。不知“大導”本人每次聞讀之際作何感想,我輩八竿子打不著,卻隔著老遠便覺刺耳、造作,還隱隱感到暗含譏諷,甚至笑里藏刀。
一點都不用懷疑“大導”稱謂中所含有的真誠敬意和愛戴,只是這種內心的真誠與現(xiàn)實的真相拼接在一起時,某種荒誕感便產生了一一程度遠勝于“大導”戲中苦心孤詣的荒誕情境。
按照一種或許已經陳腐的觀念,“大導”之“大”,必有大作杰作撐腰,其大作必與某種獨樹一幟的成熟藝術風格、某種獨立不羈的創(chuàng)造品格有關。遍觀當今劇壇,這樣的大作在哪兒呢?而沒有大作卻出現(xiàn)了“大導”,如同我們擁有無數(shù)著名作家,卻沒見有多少著名作品一樣荒唐。
回顧既往,我們確曾驕傲地擁有過可稱為“大導”的人物,比如“南黃北焦”――沒有焦菊隱先生,便沒有北京人藝傲人的輝煌歷史,也沒有獨領風騷的人藝風格,更沒有那部完美的巔峰戲劇《茶館》;而黃佐臨先生“寫意戲劇觀”的提出及實踐,更展現(xiàn)了拓荒者的殊異風采,它在努力連接著傳統(tǒng)美學的同時,又輕輕推開了通往民族話劇未來的一扇大門。但在他們生前,“大導”的桂冠并未加身,他們只是默默地做人,執(zhí)著地求藝,而在他們身后,除了一種“為了忘卻”的供奉,真正珍視其創(chuàng)造精神者寥寥,自覺傳遞其藝術薪火者更是罕有。
不承想,在今天發(fā)達的媒體炒作和眾聲喧嘩中,卻漫天飛舞起了“大師”“大導”“大家”“大作”的彩球,它們不斷地爆破墜落,又不斷地升騰而起――與此同時,大地上卻日漸草木凋零,土壤開始沙化,戲劇這塊曾經花枝搖曳的園林,更是一天天荒蕪。
如此怪誕的效果絕非種種超大名號制造者們的本意,恐怕也與“大導”本人的志趣無涉。其實,尤其在戲劇領域中,大家心里都太明白戲劇當前勢單力弱的實情,都太明白戲劇江湖“十幾個人,七八條槍”的黯淡零落,樹個“大導”,無非是心有不甘地想給自己打一針強心劑,或在荒落的園子里矗起一桿旗子壯壯威風而已一一只是這般圖景,看上去太令人酸楚,太尷尬無
看來,如今“大導”之“大”非關大作,而只是江湖上的老大之“大”,大哥之“大”。
“大導”令人尊崇當然是有緣由的。在80年代的“探索戲劇”時期便創(chuàng)下篳路藍縷之功,他一手沿襲傳統(tǒng),將“人藝演劇學派”發(fā)揚光大,一手卻在對傳統(tǒng)進行顛覆和改寫,勇敢地拓開了中國小劇場及先鋒戲劇的新路。無論時光怎樣褫奪了精力年華,他都依舊扶犁辛勤耕耘。他的戲劇品類繁多,形式翻新不已,花樣變幻莫測,在求新速度和長跑耐力兩個維度上恐怕一直無人能與之比肩。如今他更是擴大交流,宣講辦學,提攜后進,盡顯長者風范;同時不斷從零開始,老樹新花,劇作不斷,的確“大導”氣派……其老而彌堅的執(zhí)著、扶掖新人的遠見最是令人心生敬意。
“大導”藝術上的仇敵是墨守陳規(guī)、千篇一律,因此針對每部作品量體裁衣,隨物賦形。尤在探索性劇目中,形式的紛繁,手法的跳蕩幾令人目不暇接。這使得“大導” 像個神出鬼沒的老游擊隊員,常常四面出擊,打一槍換一個地方,令人難覓其蹤。
奇怪的是:與此同時,舊日那些也曾煊赫一時、前景無量的門派,不知為何競相寥落,不是人丁不旺,困縮一隅,就是技藝不精,無人喝彩,一時四野闃然。
一一如今孤守戲劇江湖的“大導”,簡直就是個找不到對手比練或發(fā)威的“獨孤求敗”啊。
編輯/向 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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