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失態(tài) 沉重的反義詞
發(fā)布時間:2020-03-14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上世紀20年代,中國文壇冒出了一個極具殺傷力的批評家,人稱“黑旋風”,鴛鴦蝴蝶派、胡適、徐志摩,乃至新文學旗手魯迅,都吃過他的板斧,此公就是留日“海歸”、“創(chuàng)造社”巨頭之一成仿吾。
按當然的想像,成仿吾的利斧定會掄向過忘恩負義的“小日本”。然而事情有點出人意料,查閱成仿吾的全部著述譯文,日本在他筆下幾乎是缺席的。成仿吾13歲到日本,24歲回國,在東瀛住了整整11年。然而,漫長的東瀛生涯似乎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跡,而他對這個“第二故鄉(xiāng)”也冷淡到了極點。真是有點不可思議。
《東京》是成仿吾惟一的一篇寫日本的散文,或許可供我們解明懸念。1923年9月1日,日本關(guān)東地區(qū)爆發(fā)8.2級大地震,導(dǎo)致14萬人喪生。這場天災(zāi)終于觸動了成仿吾的靈感,封存多年的記憶紛涌而出,給他帶來莫可名狀的快感。他描繪了大地震給他的“醉人的蕩搖”,還有東京火災(zāi)“極壯麗的光景”與“詩意”。作者直言不諱地表示:“假如我喜歡日本,那是因為我喜歡她的地震與火災(zāi)”。對日本的厭惡之情,躍然紙上。如果說郁達夫、張資平等人對日本是愛恨交加的話,那么成仿吾對日本就只有恨了,惟其如此,他才會以如此的生花妙筆,縱情贊美日本人最恐懼的地震與火災(zāi)。
除了贊美地震火災(zāi),日本女人也是《東京》一文幸災(zāi)樂禍的對象。文中三次寫到了日本女人,其中這樣寫道:“有人聽了東京的天災(zāi),便想起了他在東京時愛過的婦女。我不曾愛過什么女人,然而這回女人死的一定不少,卻也不免使人覺得可惜。而且混亂之中,多少美麗的‘弱者’為雞一般淫的男人所毀壞了,尤足使人憤恨。不過她們至少可以與那些窮無所歸的女人去以皮肉維持生活,或者組成娘子軍,遠去他鄉(xiāng),為侵略主義的先鋒隊。這倒是對于我們的東鄰極可欣賀的事!彼枷爰みM、飽受西方文學薰陶的成仿吾,此時差不多已經(jīng)降低到不肖生《留東外史》的水平,實在令人詫異。
成仿吾在日本留學時究竟受了什么鳥氣?讀罷這篇奇文,人們不禁會問。然而,無論成仿吾本人,還是伙伴的回憶,都沒有提供直接的證詞。只有作者寫于留日時期的小說《一個流浪者的新年》,給我們提供了一些線索。這篇小說描寫中國學子在異國過年的感受,通篇散發(fā)著揮之不去的悲傷和刻骨銘心的孤獨與寂寞。小說這樣描寫主人公:“他的臉總帶著一種慘黃色;他的眼睛,好像被什么東西壓住,開不起的一般,小得不稱他長瘦的臉,并且時常注視他的前面,好像在默想什么似的。”這不正是成仿吾的自畫像么?這種絕對孤獨的感覺,沒有在日本生活過的人,是很難體會的。日本人的排外,對“弱國子民”中國人的冷淡,由此得到了暗示。
具體到成仿吾,他另有一層不利。從照片上看,成仿吾其貌不揚,個頭矮小,據(jù)他的好友郭沫若介紹,成仿吾是一個很木訥的人,一口湖南新化腔,讓人不得要領(lǐng)。這樣的人到了日本這樣一個人情豐沛、兩性關(guān)系寬松的國度,其尷尬可想而知,貌似刀槍不入的禁欲下,肯定涌動著莫名的焦慮。
然而,上帝偏偏賦予成仿吾不俗的才華和意志,他記憶力驚人,精通多國外語,對中國文學也有很高造詣,并且志向遠大。這樣的人到了東瀛島國,會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態(tài),是不言而喻的。這一點成仿吾與郭沫若最有默契,他們都是將日本當作跳板,而沒有真正把它放在眼里,所謂“讀西洋書,受東洋罪”,是他們東瀛生活的真實寫照,如果說他們也受到了日本文化的影響,那也是西方化的日本文化,而不是日本固有的文化。然而,不像郭沫若一邊讀西洋書、一邊交桃花運,成仿吾由于自身的局限,只能在西洋書里消耗他的生命能量,無緣通過愛情釋放生命激情。日積月累,這種生活狀態(tài)造成他的變態(tài)心理,使他成為一個“女性厭惡者”。成仿吾后來轉(zhuǎn)向文學,放棄學習多年的兵造專業(yè),與這種心理壓抑應(yīng)當說有很大的關(guān)系。郭沫若曾這樣評論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仿吾初期的詩和散文是形成著一個奇異的對照的。他的散文是勁峭,有時不免過于生硬。他的詩卻是異常幽婉,包含著一種不可捉摸的悲哀。你讀他的詩,絕對聯(lián)想不到他在學造兵科,是和大炮、戰(zhàn)車打交道的人!比欢,文學寫作的畫餅充饑并不能滿足成仿吾,成仿吾終歸還是放棄了文學,回到大炮與戰(zhàn)車上――當然是在中國共產(chǎn)黨的指揮下,成為萬里長征途中惟一的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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