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胞為什么不能同情
發(fā)布時間:2020-05-20 來源: 幽默笑話 點擊:
政治的詭異多變,各國皆然。朝韓如此,東德和西德如此,南越和北越如此,大陸臺灣的政治變化,也歷來沒有脫離這樣的變數(shù)。在同樣詭異多變的政治下,何以朝韓和東德西德不同;
南北越和中國臺灣不同,我以為這其中,必須辯明更多的因素,否則無從解釋何以說了這么多年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也未曾降低兩岸不信任和仇視,致使詭異多變的政治一再得以利用和操縱民調(diào)呢?
一
超級的現(xiàn)實主義和超級的血親復仇并重。
我想很少有人否認中國民族是一個非常理性和實用的民族。歷史上,中國被異族統(tǒng)治的時間,如果我們以后來才形成的漢族為主干考察的話,就是說必須把秦朝(所謂非中原種族)和唐朝(來自西域種族)算在內(nèi)的話,僅只比建立本族政權的時間短一點。中國歷史上什么戰(zhàn)爭都有,絕少有以信仰不同打起來的戰(zhàn)爭或是十字軍東征那樣的戰(zhàn)爭。這些,我們可以視為中國文化在非常重視“道統(tǒng)”的前提下,不那么重視表面的法統(tǒng),視為某種非意識形態(tài)僵化的“實用政治學理念”。
蒙古族統(tǒng)治還不能算作是被后來的“漢文化”徹底同化了,因為時間太短。但最后一個皇朝的清朝,可以算作是同化得最為厲害的例子了:從乾嘉時代開始,夷夏之防不僅不再出現(xiàn)在清統(tǒng)治者文獻中作為保障政權不旁落的口號,而且自從八旗墮落后,甚至皇朝賴以穩(wěn)定的軍隊也主要要靠漢人。這樣的同化歷史經(jīng)驗是否是中國“實用政治理性”之所以令中國人不在乎意識形態(tài)的統(tǒng)治,還有待考察。但起碼我們可以假定自認自身文化的“天下主義價值”,這是中國人可以非常實用的根本。
但另一方面,中國政治文化中,又充滿了“復仇”與“報應”的概念。人生哲學中的“一飲一琢,莫非前定”反應在政治上,就是“誰知道皇帝輪流做,明年會不會到我家”的“彼可取而代之”的豪氣和曹操提倡的為了自己“彼可取而代之”同時為了別人不要對自己“彼可取而代之”的“寧愿我負天下人,不愿天下人復我”的極端心態(tài)。
在這樣的心態(tài)影響下,中國政治向來不承認什么超驗的權威,上帝是向來不存在的。存在個“天”,還要聽憑莫測的“天意”。沒有絕對超驗的敬畏,在獲取和保衛(wèi)“政權”的過程中,自然也不會真正把什么“親情”實實在在地放在眼里。于是乎,皇朝時代殺得最厲害的是兄弟;
共和時代斗得最兇的,是國共這兩個同樣信仰“列寧主義組織原則”,同樣信仰只不過形態(tài)或異的集權進步原則的政黨。沒有什么真正的價值替代:蔣介石可以一面考慮是否實行憲政,一面考慮法西斯主義是否適用于中國;
共產(chǎn)黨何嘗不是一面叫“民主是中國之唯一出路”,一面又早就提出“人民民主專政”的理念呢?既然趨向于絕對的政治價值觀不能在超驗層面上約束政治和參與政治的人,中國政治文化一旦面臨權利抉擇的時候,絕對的血腥和絕對的“血親復仇”的原則,就會發(fā)揮到極致-從秦大將章邯坑趙卒開始,到三國“千里無雞鳴”,到國共“三大戰(zhàn)役”,血流成河向來都不是政治勢力的恥辱,而是民族心理接受的必然。
以這樣的文化心理為背景,我們不難想象何以中國和臺灣之間要動武,就不會有什么“君子惻隱”的提法存在,所謂“一奶同胞”,不要說臺灣民進黨現(xiàn)在還在試圖證明這不過是個“童話”,就算它不這樣作,當年提倡“不成功便成仁”的國民黨一旦要“光復”大陸,也不會顧及什么“血緣”的。
二
對現(xiàn)代化技術籠罩人命的心儀。
無論大陸還是臺灣,在被現(xiàn)代化的過程中,都被來自美國的現(xiàn)代化崇拜持久深刻地影響著。進入現(xiàn)代化,以血來自被現(xiàn)代化國家打敗之辱的基本心態(tài)都差不太多。一個自然長入現(xiàn)代化的國家比如英國或者德國,一旦在現(xiàn)代化程度上不同問題上兵戎相見,還會釀成各國大打擴軍備戰(zhàn)之仗于前,交了手就要把任何一塊戰(zhàn)場變成“鉸肉機”的殘酷慘劇,何況一個向來就未曾自己進入現(xiàn)代化,而是因為血的教訓,不得已進入現(xiàn)代技術化時代的國家呢?
前不久,網(wǎng)上還在不斷轉(zhuǎn)載一個據(jù)稱是介紹“殺日本人最多的將領是誰”的帖子。介紹的是新一軍的孫立人。其中,帖子的作者特別驕傲地提出:孫立人曾下令將所有參加過對華作戰(zhàn)的日本兵一律槍斃。相比較一戰(zhàn)時期的英法德意說來,他們還是把戰(zhàn)場變成“鉸肉機”,我們按照這位作者的說法,是把俘虜營也變成“鉸肉機”-何以如此?中國人自“甲午戰(zhàn)敗”痛徹骨髓的“奇恥大辱”是一方面,對于只要掌握了“現(xiàn)代化神奇武器”,就一定要“徹底翻身”的“現(xiàn)代化崇拜”是另外一方面。
按照這樣的分析,我們不難理解在臺海問題上,不出危機則已,一出危機,雙方-尤其是自信有著現(xiàn)代化強大威力的一方-一定不會忌憚起碼在口頭上詛咒對方死于最現(xiàn)代化因而也最殘酷的手段之下的。當年的蔣介石動輒就以美國人的原子彈相威脅,后來的大陸國務院新聞辦主任趙啟正不是也曾以大陸有中子彈來教訓對面的“一奶同胞”嗎?
三
如果以上的分析或者有一二可資考慮之處的話,那么我以為我們都應該捫心自省,從文化心理山自省,從現(xiàn)代化心理上自省,然后再來考慮政治上操作如何才能“以人為本”。那樣是否我們會在“一奶同胞”之外,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口號之外,找到我們?yōu)槭裁床荒堋巴煌椤钡母驹,加以克服抑或至少是克制呢?希望如此?
熱點文章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