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湘女進新疆】 八千湘女嫁新疆悲劇
發(fā)布時間:2020-03-01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甘當“紅娘”為戍邊 1949年9月,新疆警備總司令部總司令陶峙岳率駐新疆的國民黨軍起義,新疆和平解放。10月,第一野戰(zhàn)軍第二軍軍長兼政委王震率領(lǐng)解放軍第一兵團進疆,揭開了新疆大規(guī)模屯墾的序幕。
歷史上,新疆自漢代以來就出現(xiàn)了“屯墾戍邊”的治理模式,但各朝的屯墾都無法擺脫“一代而終”的結(jié)局。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屯兵戍卒因家人在內(nèi)地,不能扎根邊疆。為此,王震要實現(xiàn)屯墾戍邊,首先要當好“紅娘”。
“沒有老婆安不了心,沒有兒子扎不了根!币淮,王震在會議發(fā)言后,問大家有什么意見。這時,一個憨頭憨腦的戰(zhàn)士站起來:“司令員,我們都還沒有老婆,你要給我們解決老婆的問題!蓖跽痫L趣地說:“你這個問題提得好!黨中央、毛主席早就考慮到這個問題了,很快給你們運來湖南‘辣子’,山東‘大蔥’,上!喿印!”
1950年秋,王震委派新疆軍區(qū)副司令員熊晃為招兵團團長,到湖南招收女兵。王震還給湖南負責同志黃克誠、王首道寫信,請他們幫忙。信中寫道:“新疆人口稀少,配偶難找,部隊要屯墾戍邊,長期安家,不解決婚姻問題是不行的。今派熊晃同志去湖南,請你們大力協(xié)助,幫助招一批女青年,最低年齡18歲,初高中文化程度,未婚,有過婚史但是已經(jīng)離婚的也行。家庭出身不管,把她們招來新疆,紡紗織布,繁衍人口,與我部隊將士同建繁榮富強的新疆。”
王首道看后笑了,黃克誠忍俊不禁地說:“這個王胡子,真是亂彈琴。要人家黃花閨女到新疆去生兒育女,哪個敢去喲!”玩笑歸玩笑,他們在聽了熊晃的匯報后,都為王震的良苦用心而感動,當即決定動員湖南女青年積極參軍支援新疆。
長沙的大街小巷貼出了新疆軍區(qū)招聘團的廣告,招聘團還大量印發(fā)了《新疆鳥瞰》,把新疆描繪得如詩如畫、令人神往!缎潞蠄蟆芬驳浅隽苏斜鴨⑹,條件是16歲到25歲、高中以上文化程度的未婚女性。參軍進疆后,可分別入俄文學校和其他各類學校學習,或進工廠做紡織女工,或到農(nóng)場開拖拉機,或進部隊文工團……
出玉門關(guān)越天山
在“有志青年到新疆去,為祖國大西北貢獻青春”口號的感召下,一批批湘女高唱著《共青團之歌》,義無反顧地往長沙招兵地點趕。其中有中學生,有大學生,也有國民黨將軍的女兒;有的徒步走到長沙,有的瞞著父母家人,身高不夠的就把鞋跟墊高了,體重不夠就在口袋里裝石頭、秤砣,年齡不夠的謊報年齡……
結(jié)果,熊晃一年內(nèi)共招收湘女3862人。1951年冬,這些湘妹子登上了西行的列車。1952年,又有4000多湘女進疆。
“八千湘女上天山”由此揚名。
湘女們從長沙乘火車到達西安后,先進行10多天的政治教育,然后改乘汽車繼續(xù)向西,穿過河西走廊,出玉門關(guān),越過天山后,才到新疆首府迪化(今烏魯木齊),總行程4000多公里。
曾任兵團農(nóng)八師精神文明辦公室主任的戴慶媛,回憶當年轉(zhuǎn)道蘭州入疆的經(jīng)歷說:“大卡車上架了篷布,一車坐40個人,為防止沿途殘匪的偷襲,還有兩個武裝戰(zhàn)士隨車保衛(wèi)!庇袝r,湘女們把頭發(fā)盤在帽子里,扮成男兵模樣,或者拿在路途中買的傘偽裝成機槍等武器。
湘女們進疆坐的車,大多是抗戰(zhàn)時美國援華的“道奇牌”汽車,都老掉牙了,經(jīng)常拋錨。加上路況太差,進疆隊伍一天下來往往只能走100多里。
最讓湘女們不習慣的是,平時在家鄉(xiāng)經(jīng)常吃的白米飯、紅辣椒再也難以品嘗了,而北方的大餅,硬得難以下咽。在戈壁灘上,因為極度缺水,人人嘴上都起了泡,一張嘴,唇上就裂開一道道血口子。
然而,迪化并非她們最后的目的地。到迪化后,略做休整,湘女們又被四散分到千里之外的和田、喀什、阿克蘇、伊犁、阿勒泰等地。那些被分到若羌、且末的湘女,還得騎馬冒著生命危險穿越塔克拉瑪干大沙漠。
“二八五團”是相親標準
每當車隊在戈壁灘上某目的地停下時,帶隊的干部總會大聲喊:“到了,同志們下車吧!”坐在車上的湘女們,探頭向車外一看,茫茫戈壁連一個人影都沒有,她們頭腦中打滿了疑問:營房呢?
這時,只聽到帶隊的干部又喊一聲:“湖南的女兵到了!大家快出來歡迎呀!” 嗬,不知從哪里一下子冒出來數(shù)百號人,大家沖她們熱烈鼓掌。原來,人都是從地下面鉆出來的――戰(zhàn)士住的都是地窩子,這也成了廣大進疆湘女的房子。
這些地窩子,一面是“門”,三面是泥墻,地上有一面的土基高一點,那就是床了。床上鋪著一層紅柳枝,洞頂上鋪著紅柳和胡楊枝,上面墊著土,頭一碰地窩子頂,泥土就會不停地掉下來。冬天早晨起來一層冰殼,要把冰殼弄掉以后,才能正式起床。
當年駐疆部隊中,男女比例嚴重失調(diào),國民黨新疆起義部隊10萬大軍,平均年齡38歲,98%的官兵家在內(nèi)地,96%的官兵沒有成家。而解放軍入駐新疆的10萬大軍,團以下的指戰(zhàn)員幾乎是清一色的光棍漢。為尊重少數(shù)民族的風俗習慣,部隊明確規(guī)定:“漢族軍人不允許與少數(shù)民族婦女結(jié)婚。”
由于湘女是分期分批來新疆的,迫于現(xiàn)實,軍人的婚姻問題,也就按職務(wù)、年齡、參加革命的時間,一批一批地解決。時不時便有領(lǐng)導(dǎo)給湘女介紹對象:28歲以上,5年以上黨齡,團級干部,怎么樣? 你要不要? “二八五團”的說法逐漸流行。
除了招收8000名有一定文化的湖南女兵先解決老同志的婚姻,王震還四處“化緣”。1951年,從華東招收了2000多名部隊醫(yī)院的護士,以解決營以上干部婚姻問題;還從山東招了一批婦女,以解決這些軍人的婚姻。
后來,還有國民黨起義部隊一些老兵沒有成家,于是,王震通過時任上海市長的陳毅,又招了920名改造好后“從良”的妓女進疆。
至1954年,當新疆軍區(qū)生產(chǎn)建設(shè)兵團成立的時候,部隊中的女性比例已經(jīng)增長到約占全體人員的40%,將士們的婚姻問題基本得到解決。
揮之不去的鄉(xiāng)情
在新疆屯田墾荒,是一場艱巨漫長的戰(zhàn)斗。面對望不到邊的沙漠戈壁、堿灘沼澤,數(shù)千年來,幾乎沒人夢想過能從那些地方長出糧食。
湘女童應(yīng)桃在八一農(nóng)場當了第一代拖拉機手。當時的主要任務(wù)就是開荒犁地,晝夜不停地干。童應(yīng)桃最怕晚上犁地,因為總有狼兩眼閃著綠光尾隨她。每次開荒回來,身上臉上的灰有銅錢那么厚。由于干活時風沙大、出汗多,湘女們身上都長了“成疙瘩”的虱子,她們都把它叫做“革命蟲”。過度勞累,使得很多湘女都沒了月經(jīng),被她們稱為“干血癆”。
難以排遣的鄉(xiāng)愁,成為進疆湘女心中永恒的痛。湘女們?nèi)虢?0年后才準許回鄉(xiāng)探親。由于天高路遠,有的湘女從離開家鄉(xiāng)那刻起,就再也沒有機會回去。
據(jù)新疆軍區(qū)檔案館的資料統(tǒng)計,在進疆的8000湘女中,年齡最大的19歲,最小的只有13歲,這樣一群花樣年華的女孩,懷著青春的夢想,義無反顧地背起背包,踏上了西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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