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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潮來臨前,他是抽身而去的死神】 死神境界手游官網(wǎng)

        發(fā)布時間:2020-03-24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70歲,不過是攝影世界向我敞開的另一扇門,我會一直拍到100歲!边@是荒木經(jīng)惟對5月25日自己七十大壽的寄語。與此同時,北京香格納畫廊和東京Taka Ishii畫廊都陳列出那些凝固了色情與死亡的攝影作品,向公眾再一次展示這個充滿爭議又備受追捧的老頭的影像世界。
          
          “真實的荒木時而用一個忠于自己妻子的形象來制造一個浪漫愛情的神話,時而又以最為淫穢的角色出沒在他的照片里,出現(xiàn)在自己的攝影集里,自己打破自己制造的幻象,并把最瘋狂的拍攝經(jīng)驗歸結(jié)為拍攝過程中發(fā)生的戀愛或者情事!睂W(xué)者顧錚在《像你我一樣呼吸》一書中,曾經(jīng)這樣描述荒木經(jīng)惟。
          《A的樂園》系列之一,貓是荒木最好的朋友。
          《A的樂園》系列之二,性和死亡的氣息。
          展廳中央的房間循環(huán)播放著錄像作品《遺作》,內(nèi)容是那些被重新染色的照片,選自同名畫冊。
          年初的時候,陪伴荒木老頭20年的愛貓奇洛離世了,這只貓,是20年前去世的、決定了荒木經(jīng)惟創(chuàng)作世界的愛妻陽子留下的;哪緦﹃栕雍推媛鍍A注的愛,也滿溢于照片中,摯愛們接連離開,或許會讓攝影師孤獨歲月中,更透徹地領(lǐng)悟他所追求的死亡世界。
          
          日記,死神眼皮下的性愛
          
          “性愛與死不是兩個對極,而是在性愛當(dāng)中包含了死。無論如何,‘死’是必要的。因此,我的照片一定會有‘死’的氣息!
          一邁入香格納畫廊,就看見滿墻小畫幅的黑白照片。其中的主角,既包括荒木為人熟知的裸體、捆綁、繩藝、貓、爬行動物,也包括東京迷離的天空、死魚、個人工作和玩樂照。每一張都清晰地標注日期,從2003年到2008年,共同組成一幅末世狂歡風(fēng)情畫,成為荒木堅持書寫的“日記”系列。
          03. 7.22,酷酷的演員淺野忠信;05. 3.16,簡陋賓館中的裸女展示背上的刺青,荒木自己黑眼鏡、八字胡、貓耳狀鬢角的老不正經(jīng)形象竟堂而皇之地從鳳尾跳出來;07. 5.25,一場聚會中,盡興的友人們席地而坐,看著荒木如何拍攝舞女倒地的瞬間;07. 5.26,狂歡在繼續(xù),老頭在樂隊的薩克斯風(fēng)前恣意高歌!坝性S多人認為照片上有日期就不能稱其為作品,但我就是很喜歡日期,它有著明顯的時間概念。一般來說,很多人在攝影中更多地注意的是空間,或者說是構(gòu)圖的因素。但在我看來,時間的概念更重要。隨著快門的開啟,時間被凝固下來,作為‘此時此刻’的記錄是不可重復(fù)的,也就成為永遠!睆1971年與愛妻陽子的攝影集《感傷之旅》開始,荒木經(jīng)惟記載日記的方式就再沒改變過。1991年出版的感傷之旅下半部《冬之旅》中,記載了凝視陽子死亡軌跡的91張照片,病榻上那愛人間雙手緊握直至陰陽兩隔的凝滯瞬間,更催生出日本當(dāng)代最唯美的電影《東京日和》。
          愛,對荒木來說,是以快門的次數(shù)決定的;而裸體,則通過快門,賦予了生命最自然的狀態(tài)。1968年,荒木經(jīng)惟在《挑釁》雜志中,第一次看到日本著名攝影師森山大道的攝影作品,“性愛”系列。從此他開始堅信“如果一幅影像不具備色情意味,就不值得去拍攝”、“性愛如果不包含死亡之神的觀點,也就無法表達性愛的影像”。于是,在那些驚世駭俗的捆綁、自慰、虐戀的攝影作品中,他是那個總在高潮來臨前抽身而去的死神,冷靜地凝視極致快樂的盡頭。陽子的離世,更讓他有著捕捉這種瞬間的緊迫感,但這是否能解釋,一方面20年來荒木把陽子遺容懸于廳堂露臺等時刻所見之地,另一方面又過著縱情聲色的生活呢?
          
          都市,東京的黑暗版LP
          
          “東京是不是一個巨大的墳場?(住在這個城里的)我們是真的還活著嗎?”
          或許是因為黑白質(zhì)感、人物特寫和生活場景的缺失,“都市”系列的影像讓人確實難以捕捉到生命氣息。沒有了性愛影像里的痙攣表情、及時行樂的歡愉和生離死別的揪心。掛在墻上的“都市”,要么人去樓空,成為一個個巨大的現(xiàn)代化墓碑;要么川流熙攘,人們庸庸碌碌地奔波!霸阢y座SONY大廈前,或者澀谷車站廣場那樣的數(shù)不清有多少條路的交叉‘路口’,綠燈一亮,雜沓的人流突然從四面八方涌來,好像要撞在一起似的,然而卻不,只是擦肩而過,又四散而去……那是東京的魅力呀!被哪径床斓酱蠖际欣飿O致熱鬧的冷漠,一個個行人都像是恐怖片里被丟在人群中孤獨無助的可憐蟲;哪緦W(xué)著適應(yīng)它,不,更是在享受它。他幾乎從不出國,甚至從不離開東京,他所有的攝影創(chuàng)作,也都限于這座“巨大的墳場”。
          有時,他的鏡頭會竄到窮街陋巷或無名神廟門前,像膽怯的外國游客,小心翼翼地偷按一張,而不會上前主動提出“能給你們照張相嗎?”若覺察到或許別人不愿被拍,那就胡亂對著天空中的電線來一張?墒,這些怎么看都是傻瓜相機隨意拍出來的景致,卻被荒木經(jīng)惟聰明地整合到一起,像一個厲害的電影剪輯師,呈現(xiàn)出1+1>2的蒙太奇特質(zhì)。
          還是城市,“A的樂園”系列終于讓色彩熱烈地迸發(fā)出來。哥斯拉成為寵物,被女孩捏在手中,準備上好發(fā)條后與地上的蛤蟆干一仗;女人坐在夏天石頭花園的一角,在荒木世界難得的靜謐中等待著一場暴雨。在老頭子看來,“摩天大樓的山谷間有靜謐的墓地,這讓東京的日常風(fēng)景看上去就像廢墟。所以,我有時愛把怪獸的造型放在路面上拍,這樣,廢墟就變成了天國里的風(fēng)景”,于是,這種靜謐的生命初綻放瞬間,早已被隱藏于窮街陋巷的死亡盯上了。
          
          花陰,從貓出發(fā)的私寫真
          
          “我都是表現(xiàn)美的一面,動腦堆出來的一定不是好作品”。
          荒木經(jīng)惟把這種“美的追求”,時不時地,從裸體女性身上轉(zhuǎn)移到花芯上,在這個老流氓看來,那里就是花的陰部。于是,“花”系列里色彩紛呈的一切花芯,也都像“日記”系列里所有正在床上和繩子上沐浴著死神龍恩的女人一樣,撐圓了最私密處的每個毛孔,等待著澆灌。
          荒木并非那種將攝影視為生命的哲學(xué)家,他以游戲人間的態(tài)度進行拍攝,惟一動腦的時刻,或許只是羅列展覽和畫冊順序時。他將自己的鬢角弄成向上翹的貓耳,于是我們可以把他的創(chuàng)作闡釋為貓兒的視角。他的相機化身為自己的愛貓奇洛,時而跳上房頂,俯身看著躺在榻榻米上一絲不掛的女主人;時而踮腳前行,發(fā)現(xiàn)前方地板上亂扔著的一對鞋子。溜出荒木屋子后,碰到做著荒誕舉動的少女;溜進地鐵里,對面的小蘿莉身旁坐著一個打瞌睡的怪叔叔。竄到隔壁鄰居家里,哦,又是一場身著和服的淫亂派對。
          所有貓視角的“日記”,就是荒木經(jīng)惟自己定義的“私寫真”,沒有觀念攝影的實驗性,沒有紀實攝影的社會性。日積月累,一杯私人生活的高濃縮咖啡煮脹了,情欲、身體、生命、死亡等調(diào)料,讓它顯得五味雜陳。
          時間回到荒木經(jīng)惟與陽子的美好蜜月,在1971年那第一本“私寫真”《感傷之旅》的自序中,荒木寫道:“我在日常的淡淡地走過去的順序中感覺到什么。”
          
          “江戶仔”荒木經(jīng)惟
          文_潘力
          通過幾次電話聯(lián)系,周末的一個傍晚我在新宿一家酒吧里如約見到了荒木經(jīng)惟。他個頭不高,臉色紅潤,談話間手勢有力,笑聲朗朗,活脫脫一個爽快的“江戶仔”。兩角上翹的發(fā)型加上形狀怪異的墨鏡,他已然把自己設(shè)計成了一個卡通符號,由此使他的攝影活動更具有“行為”的意義。
          荒木經(jīng)惟曾隨一個日本當(dāng)代藝術(shù)展到過上海,但他似乎更向往北京!氨本┐碇袊膫鹘y(tǒng)文化和歷史,對于日本人來說,北京真是太大了。我知道天安門廣場,還有萬里長城?墒俏业难劬Σ缓,太遠了看不見。哈哈哈哈!”他善意地調(diào)侃著。
          我向荒木經(jīng)惟提起他的成名作《感傷之旅》,那是他以自己的新婚旅行為素材拍的作品!盀槭裁匆獙⑿禄槁眯蟹Q作‘感傷的’呢?”
          “我一直將攝影作為剖析人生、剖析自己的手段。對于我來說,結(jié)婚并不僅僅意味著兩個人在一起生活,實際上是一種攝影的旅行。我一開始就感覺到了攝影是和人生緊密相連的,三十多年來一直沒有改變這個觀念。人生本來就是充滿喜怒哀樂的,因此我把它稱為‘感傷的’!被哪窘(jīng)惟當(dāng)年在電通公司結(jié)識了后來成為他妻子的青木陽子,陽子女士不僅是荒木經(jīng)惟最親密的伴侶,而且在他的藝術(shù)中占有特殊的位置――既是他藝術(shù)最杰出的模特兒,又是他作品最初的批評者。青木陽子的出現(xiàn),對荒木經(jīng)惟產(chǎn)生了不可低估的影響。
          “您對相機的使用有什么選擇嗎?”
          “我什么相機都用,從最便宜的自動相機到萊卡。我前一段剛用萊卡拍了一個《人町》系列,我用了一年多的時間在根津、谷中一帶轉(zhuǎn)悠,那里是東京的平民區(qū),你可以感覺到潮乎乎的濕氣和人的體溫,盡管有些凌亂,但可以體驗到真實的人生!
          “拍照時不妨拋開藝術(shù),多一些對家鄉(xiāng)、對生活的親近感,不要老是有藝術(shù)創(chuàng)作的自我感覺,把自己的位置放得低一些。也許多少會有一些不足的地方,但拍出來的東西絕對是有魅力的!被哪窘(jīng)惟侃侃而談。
          “您為什么要拍攝大量的裸體女性?”我問道。
          “裸體是人類最自然的狀態(tài)。如果說服裝是所謂智慧或文明的話,我所要表現(xiàn)的則是人在去除了這一切外在附屬物之后的自然狀態(tài)。裸體狀態(tài)下的人其實是最沒有雜念的,如果說男性的感覺是直線的話,那么女性的感覺則是曲線。我喜歡這種感覺!
          “當(dāng)您的作品在中國發(fā)表時,您有什么話要對中國的讀者們說嗎?”
          “在攝影中,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情’,尤其在今天的高科技時代,先進的電子功能對‘情’的表達產(chǎn)生了很大的沖擊!椤瘜τ谌松鷣碚f是最重要的,攝影要表現(xiàn)人的本質(zhì),因此‘情’是絕對不能沒有的。我想這個觀點在中國肯定會得到認同的!
          而真正體現(xiàn)荒木經(jīng)惟個人魅力的是,他隨后邀我一道去唱卡拉OK,剛走上新宿街頭,就有一位女孩跑過來要與他合影,她緊緊地依在荒木經(jīng)惟身邊,打著“V”的手勢,沒有絲毫的陌生感。我以為是事先約定好的,荒木經(jīng)惟的助手告訴我:“偶然遇上的,完全不認識!毙腥酥幸膊粩嘤腥苏J出荒木經(jīng)惟,頻頻向他揮手。路旁一群年輕人則向他熱烈鼓掌,并齊聲高呼“荒木、荒木”。從酒吧到卡拉OK屋不過百余米的距離,荒木經(jīng)惟竟如同領(lǐng)袖人物一般地招搖過市。走進電梯時,我發(fā)現(xiàn)剛才那位女孩居然尾隨而來,緊緊跟著荒木經(jīng)惟。
          荒木經(jīng)惟的助手在一旁對我說:“沒有人能做到像荒木這樣,對妻子、對模特、對人間萬象都傾住了自己全部的‘情’,F(xiàn)在有不少年輕攝影家在追隨荒木的風(fēng)格,甚至有些已很有成就的攝影家也以荒木為參照重新評價自己的作品。但沒有人能達到,荒木的‘情’是無法模仿的。同樣的模特,同樣的景物,荒木拍出來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其他人拍,總覺得缺少點什么。尤其是荒木拍的女裸體,女人們看了覺得可愛,而男人們看了不僅沒有‘淫’的感覺,反而會對自己產(chǎn)生一種審視的心態(tài)。這就是荒木攝影的魅力!
          尾隨而來的那位女孩正在與荒木經(jīng)惟約定拍攝時間。我拿出荒木經(jīng)惟剛送給我的攝影集《寫狂人大日記》,翻到一頁頗有“色情余韻”的畫面問她:“你覺得這與《花花公子》有什么不同?”她連連搖頭:“完全不一樣。我們看到這畫面覺得很美好,很可愛,會自然地產(chǎn)生也讓荒木先生拍自己的想法。在荒木先生的作品中,我們會看到一個新的自己。”自1980年代以來,在荒木經(jīng)惟周圍就開始形成一個崇拜者群體,許多年輕女子以能成為他的模特為榮。她們并不是單純地想當(dāng)一回裸體模特,而是希望能以此為途徑進入荒木經(jīng)惟的世界,她們每個人都希望通過他的鏡頭“看到一個新的自己”。
          小小的卡拉OK屋滿溢著濃濃的日本民族情調(diào),荒木經(jīng)惟也拿著話筒搖頭晃腦地唱了起來,他還不時敏捷地從兜里掏出自動相機對著大家連連按動快門,在耀眼的閃光中我看到他快樂得像個孩子。
          “江戶仔”,我再次想到這個稱呼。當(dāng)年的浮世繪大師葛飾北齋自稱“畫狂人”,90歲的一生作畫不止,題材包羅世間萬象,臨終依然感嘆:“天若再保5年壽,我必成真畫工!苯裉斓幕哪窘(jīng)惟則以“寫狂人”自居(“寫”即“寫真”),多年來他持續(xù)不斷地發(fā)表系列作品和專題攝影集,目前這種近乎瘋狂的勢頭絲毫沒有停頓的跡象。我想到了那20卷本的《荒木經(jīng)惟全集》,這部巨著包容了他40余年來對各種題材的拍攝,從《裸景》中他對那些年輕生命的表現(xiàn)到《陽子》中他對亡妻的追憶,從《東京》中他對故鄉(xiāng)的依戀到《死》中他對百味人生的坦然,都在向讀者不斷重復(fù)一個概念:“我就是攝影”,這是他的一句名言。荒木經(jīng)惟本身就是一個內(nèi)涵豐富的混合體,很難從某個具體的角度來界定他!皵z影是我的生活方式”,深諳“媚態(tài)”、“意氣”和“超脫”之道的“江戶仔”荒木經(jīng)惟,不斷以敏捷的神思和過人的精力為我們展示出一幅幅東京的現(xiàn)代浮世繪。
          與荒木經(jīng)惟道別時已近午夜,新宿街頭依舊熙熙攘攘,霓紅燈五光十色。他緊握著我的手說:“我相信,遼闊中國的朋友們一定會有新的眼光來理解我這狹窄島國的藝術(shù)!
          
          展訊
          時間:
          4月24日―6月13日,星期二至星期日,上午11 時―下午6 時
          地點:
          北京香格納畫廊,北京市朝陽區(qū)草場地261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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