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錯就錯的歷史]將錯就錯波斯小基是誰
發(fā)布時間:2020-04-04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時至今日,恐怕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其實百年前的變革,中國還是走英國的道路更好些。英國體制和美國體制,同為代議制,都是民主制度,本無高下之分。對于中國這樣的一個兩千多年帝制的國家,保留君主制的外殼,恐怕更為適宜。都說中國是個倫理型的國度,傳統(tǒng)倫理講三綱五常和忠孝仁義,君主是其中的一個關鍵性因素。一旦沒有了君主,整個社會的倫理道德體系都會搖晃。從倫理型國度轉為法制型國家,需要一個很長的轉型時期,一蹴而就,是不可能的。
共和制在當時就是大勢所趨
但是,在辛亥革命的當口,考慮到轉型平穩(wěn)需要的人在中國并不多。只有袁世凱和他的某些幕僚,再就是接近英
國公使的某些外交界人士。革命黨人自不必說,他們無論如何都要建立一個美式的合眾政府,雖然組成同盟會的前光復會中人,其實只在意排滿,實行種族革命,但革命資格最老的興中會的理想,他們都是接受的。國內外的立憲派人士,很多人之所以力主立憲,倒也不見得認為共和制就不行。在他們的心中,其實也承認美國體制的先進性。康有為模仿公羊三世建構的進化三世說,君主專制是據亂世,君主立憲是小康世,民主共和則是大同世。之所以要主張君主立憲,是因為當時的滿清政府樂意改革,樂意配合,從而可以減少變革的阻力,避免革命暴力帶來的破壞。如果能夠實現“跨越式發(fā)展”,又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當清政府倒行逆施,大肆收權,把所有的權力和資源都收攬到滿清貴族手里,被激得勃然大怒的立憲派,正好趕上了革命黨人的革命,自然會憤而支持革命。這個時候,滿人的皇位就無論如何都保不住了,F成的皇帝不中了,在漢人中另找一個,談何容易。所以,君主立憲自然就沒戲了。當時的名記者黃遠生說,革命黨很多人都有制度迷信,認為只要民主共和的招牌掛在了城門上,國家就可以魔幻般地立致富強。其實,不止革命黨,立憲黨人也未必就沒有這樣的迷信。既然已經革命了,該破壞都破壞了,還不如建一個更先進的制度。
共和制在今天看來,有點冒進,但在當時就是大勢所趨。即使需要一個皇帝,也一時半會找不到這個皇帝。建立美國式的臨時政府,不僅革命黨高興,立憲派也欣然同意,連袁世凱也是猶豫了一陣,只好認賬。即使更為保守的漢人官僚們,在當時也沒有表現出對清朝的留戀。革命進行中,沒有人抵抗,也沒人殉節(jié)。就連一些中興名臣的后代,比如曾左李的后人,也大不了就是放棄職位,一走了之,絕沒有人有為對他們深恩厚澤的朝廷盡點心力的意思。真正留戀清朝的遺老遺少,是在民國建立之后才出現的――因為他們發(fā)現了民國事沒辦好,從國家到社會的秩序,比晚清還要亂。更重要的是,民國由于國家力量太弱,沒辦法吸收這些遺老遺少,他們沒有位置了。
歷史恐怕永遠沒辦法實踐“正好”兩個字,選取一條后人看來合適的道路走,走得又那么恰如其分。如果有所謂的恰如其分,像某些美國史學家論美國的開國史一樣,恐怕都是后人編出來的。因此,我們可以說,辛亥革命后的中國,選擇了一條不適合自己的道路,選擇了國人不適應的共和制,但中國人其實卻只能將錯就錯。
某些堅定的君主立憲主義者,比如楊度,認為辛亥既然選錯了,就應該修正回來。但在強人袁世凱手里,即使宣稱君主立憲制,真正落到實處,君主沒問題,但立憲就很難說,頂多回到新政時的清朝,實行二元君主制。所以,同樣是君主立憲的倡導者,梁啟超就不同意這樣的修正,寫出了《異哉,所謂國體問題者》的雄文,專門跟洪憲帝制搗亂,而他的學生蔡鍔則直接舉起了反袁的義旗。
事實證明,在相當一部分知識界人士已經信仰進化論的歷史觀的前提下,回到君主立憲,就等于開歷史的倒車,就是復辟。即使袁世凱這樣的強人,也依然搞不成,不僅搞不成,而且身敗名裂。民主共和思想雖然未必已經深入人心,但掌握話語權的人,卻不肯從民主共和后退半步,沉默的大多數在當時沒有說話。
民國最大的困惑是無法建立秩序
專制不成,共和也不成,這是中國的現實。沒有了君主,社會倫理在搖晃,整個社會也跟著搖晃。無論民國的北洋時期還是國民黨時期,統(tǒng)治者最大的困惑是無法建立一個基于民主制度的秩序,哪怕是統(tǒng)治集團內部的秩序。做了一省的督軍,如果不兼任下面一個師的師長,很快就會被人架空,最終被趕走。同樣,師長如果不兼任下面一個旅的旅長,命運也相類似。每次戰(zhàn)爭,對陣的大人物的失敗,往往都非戰(zhàn)之過也,大多是因為屬下的背叛。國民黨時期,這種情況也沒有太大的轉機,各個派別的戰(zhàn)爭,招降納叛依然是主旋律。
曹汝霖回憶,說是袁世凱當總統(tǒng)之初,召開最高國務會議,經常有人遲到,一遲到就是很長時間。原因很簡單,這些大佬們通宵聚賭。但身為總統(tǒng)的袁世凱,就是不敢動硬的,將幾個首要分子給免了。沒有了君主,效忠就出了問題,體制的嚴整和秩序感就難以建立。袁世凱之后第二個強人蔣介石,一生奮斗的目標,就是重建秩序,但秩序一直都沒有建立起來。借捧孫中山,樹立個人崇拜,效果不佳。借法西斯主義,鼓吹一個政黨,一個主義,一個領袖,更是沒有用。最后的失敗,與其說對手強大,不如說是因為內部的分崩離析。
在民主制度下,建立民主的秩序,也不是沒有人嘗試。北洋時期的兩次國會選舉,一些省份的聯省自治,省憲的制定和選舉,國民黨時期的立憲國大,其實不能說都是假民主、假選舉。很多政治強人,孫中山、袁世凱、段祺瑞、吳佩孚、陳炯明、趙恒惕甚至蔣介石,都不能說對民主共和完全沒有感覺,他們一度也是想過嘗試實踐這個制度來的?上В麄兊膰L試都因為各種原因中途夭折。
一百年來中國的轉型一直沒有完成
將錯就錯很難,也很別扭,但又不得不將錯就錯。歷史給中國人留下的選擇,總是最難的題。顯然,做最難做的題,必須得有更多的智慧和更多的耐心。但是,在叢林時代,列強環(huán)窺的情況下,作為一個古老而且文化悠久的大國之民,實在又很難有這樣的耐心。急于翻身富強的欲望,每每驅使人們在受挫之際,就要改弦更張,尋找更為便捷的道路,抄小路走向富強。中國的大門被打開了150多年,而中國人做跨越式發(fā)展的夢,至少做了一百年,現在夢醒了沒有,也很難說。多少代的當政者,都沒有太多的耐心,即使臺上的想有耐心,臺下的人也不會同意?傆腥藘A向于用更激進的變革甚至革命來迅速改變中國面貌,一個革命完了,下一個就在等著了。
將錯就錯之后,國民的啟蒙和教育,任務就更加艱巨。但是,肯做這樣工作的知識分子,卻不多見。革命后的一段時間,很多人居然認為,既然革命成功,啟蒙就不需要了。原來各地雨后春筍般的俗話報、白話報、讀報亭,都消失了。為了啟蒙而興盛的小說戲劇,上演的文明戲,都退潮了。直到五四新文化運動,這樣的啟蒙才重新開始,但規(guī)模卻遠沒有晚清那么大,而且由于白話文運動走錯了方向,以至于啟蒙的效果并不大好。中國需要更多的教育家,但偏多革命家。直到今天,我們的教育,我們的文化,跟民主憲政的要求還是差得很遠。
辛亥革命之后,共和制在中國已經建立了一百年,但是中國的轉型卻一直沒有完成。將錯就錯一百年,我們也沒有把這個錯順過來。君主立憲早就不可能了。唯一的選擇,是沿著民主共和的道路往前走。題目再難,也得做,耐心去做,有智慧地做。這是中國人的天命,無論如何是沒有辦法逃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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