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討債
發(fā)布時間:2018-06-27 來源: 美文摘抄 點擊:
一 小師妹突然拜訪
午夜時分,我家的座機鈴聲響起。我抄起聽筒,傳來了大洋彼岸妻子瞿紅的聲音:“還在家哪?”我笑了:“不在家我能去哪兒?”我知道妻子是在查崗,妻子是為了女兒求學在異國他鄉(xiāng)做陪讀。妻子調(diào)笑道:“咖啡廳、歌廳、按摩房,燈紅酒綠好去處多著呢。還有小妮子陪著,有那中意的開個房,多爽!蔽颐Π研馗牡蒙巾懀云诖笱蟊税兜钠拮右材苈犚姡骸胺判陌砷|女她娘,我是從一而終的鴛鴦,我最厭惡薄情郎。再說了,我上邊還有座泰山壓頂,我哪兒敢有異動!逼拮拥母赣H我那老岳父是管著我們報社的大領導。電話那頭妻子笑得咯咯的:“你還有怕的呀,這我就放心了。好好在家呆著,放假我和你妞回去,我會好好犒賞你的。”又說了幾句閑話,妻子掛掉了電話。我心中暗笑,遠隔千山萬水還想操控著我,要不是我意志堅定,以事業(yè)為重,你管得了嗎?隨便找個借口都能糊弄住你這個管家婆。
今年剛邁過四十歲的坎,我就被一串喜事砸中。先是我的一篇稿子獲得了新聞出版的大獎;跟著就是被提拔,也就是上個月我由負責法制和社會欄目的負責人被提升為報社的副總編了,我有了自己的單獨辦公室。原來我的辦公室是與眾同事在一個大房間,同事們都是一個個小隔間,我這個專欄負責人也只是在房間的角落里,用玻璃隔出了個不足五平米的小房間,一張桌子一把電腦椅,說得不好聽點兒,扭扭身就碰屁股。如今我也是十年的媳婦熬成婆。
當然房子大了責任也就大,但咱不是個能擔當?shù)娜藛,擔子越重這精神頭越大。這不,昨天夜半雖有妻子一通攪和,可咱還是聞雞而起。說夸張了,咱這小城如今哪還有雞鳴。不過實事求是地說,也就是東方的天際亮出了一抹魚肚白便立即起床,一身運動裝慢跑去單位。進了我的辦公室離上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換上正裝坐在老板椅上頓時精神煥發(fā),照例打開電腦,審閱著眾編輯和記者們發(fā)來的稿件,真是一覽眾山小,揮斥萬戶侯。
桌上的內(nèi)部電話響了。我瞄了一眼落地鐘,時間已是九點半了,不知不覺我已工作了兩個來小時了。我站起身扭扭腰、搖搖發(fā)酸的脖子按下了免提鍵,電話是值班門衛(wèi)打來的,說門口有位女士點名要找我,問我能不能讓她上樓。當了十幾年的法制專欄編輯,我敏銳地感覺到此女此時找我必然有戲,不然也不會在這么早的時間段就登我的門。雖然我當了副總編,但我還是喜歡一線采訪,喜歡舞文弄墨寫文章。采訪有戲的人使我思路大開,我的那篇獲獎文章就是在采訪中發(fā)現(xiàn)的珍珠,被我巧手采來穿成珍珠鏈被人賞識。如今我雖貴為副總編,很少有時間再奔波一線采訪了,但這送上門的線索還是不忍也不能丟掉。我立即告訴門衛(wèi),同意她上樓來我的辦公室。
一串清脆高跟鞋敲打地板的聲音由遠及近,腳步聲在我的門口停了下來。門上響起輕輕的叩擊聲。我坐在椅子上順手拿起了桌上的一份文件送到了眼前,隨口應道:“請進。”門開了,“申剛!”脆脆的聲音,來人直呼我的姓名。我詫異地從文件上挪開眼睛看過去,進來的女子有一米七多,身穿著鄂爾多斯玫瑰紅高領毛衫,石榴紅滾邊裙,外罩一件黑色過膝風衣,腳下是一雙米色短皮靴,皮靴跟高足有五六公分,更顯出女性微翹的臀和高聳的乳。女人頭發(fā)整齊地扎成一束,用一只紫色的大發(fā)卡朝后夾住,額前有兩綹松散的頭發(fā),垂在鬢邊輕輕搖晃。臉上的五官更是精致,高高的鼻子,鼻頭尖尖,鼻梁很挺,又帶一點翹。沒涂唇膏的嘴唇卻有一種豐腴的色彩,一絲俏皮從那小巧的嘴角跳出來。眼睛就更美了,可能是因為睫毛特長,好像隔著紗簾望秋水,給人一種凄凄迷迷的感覺。這不是我上大學時的小師妹林玲嗎?我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墻上的畫,心跳頓時加劇,忘了打招呼怔在了座椅上。
“申剛,不認識了嗎?”小師妹再次招呼我,使我從愣怔中醒過神來,不由得再次打量著眼前的小師妹。十余年未見,我記得小師妹晚我兩屆,應該比我小兩三歲,但也是奔四的人了。但小師妹好像駐顏有術不見老,還是像在學校時那樣光彩照人,只是身材比那時稍稍豐腴些,比那個清癯如修竹的小姑娘更顯出女人的性感和魅力。
我懷揣著怦怦的心跳,忙起身把小師妹讓到沙發(fā)上坐下,又端茶倒水。倒水時還把茶水溢出淌在了茶幾上,我又手忙腳亂地拿紙巾擦拭干凈。
說起我的這個小師妹,我們是同校但不同系。小師妹是晚我兩屆的英語系的,而我是學法律的。當年上大學時,小師妹曾是我心中的女神。那還是在校聯(lián)歡會上,小師妹在舞臺上與六七個女孩表演藏族舞蹈。她是領舞,那靈巧婀娜的舞姿和靚麗的容顏,在一班翩翩起舞的女孩中脫穎而出。我當時是個愛文學的青澀少年,當下就產(chǎn)生了一定要把她追到手的沖動。
聯(lián)歡會后我就開始了追求小師妹的征程。那時的小師妹愛說愛唱,走到哪兒都是一片響鈴聲,同學們給她起了個綽號“叮當”。她的漂亮開朗引校園無數(shù)英雄競折腰,為了追心上人,我還和我上下鋪的同門師兄弟進行過一番武力磋商,后來因為妻子我退出了競爭。可憐我的同門師兄弟經(jīng)過兩年的苦追,到我們畢業(yè)時她都沒答應。聽說小師妹畢業(yè)后到一家中學當了一名英語老師,后來嫁給了一個作家。她丈夫大她十七歲。一年前她的丈夫在寫一部長篇小說,寫到激動時停不住筆連寫了兩天兩夜,最后在小說的高潮中與人物共長眠了。我們的報紙還刊登了這位作家的事跡。
“師兄,別忙了。我有事請你幫忙!毙熋玫纳ひ舨凰圃趯W校時那么叮當脆響,略略地有些喑啞。但一句“師兄”暖了我的心,我這才注意到小師妹的眉頭微微蹙起,凄迷的眼中似乎含著一汪泉水。我感到心如針刺了一下,忙坐下聽小師妹對我訴說她的苦衷。
二 王慶義違心賴賬
小師妹微蹙著眉頭,抿了一口茶水,把她的冤屈娓娓向我道來。事情的發(fā)生還是在兩年前。
小師妹告訴我,那天她的作家丈夫因勞累過度猝死于一次深夜寫作中。她悲痛過,但人死不能復生,活著的人還要繼續(xù)生活下去,何況她還有從鄉(xiāng)下來的老母親跟隨著她,她還有正要上初中的兒子。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逐漸從悲傷中走了出來,她開始整理收拾丈夫的書房。她在書桌抽屜底層發(fā)現(xiàn)了一張借據(jù),借據(jù)落款是王慶義,時間是她和丈夫結(jié)婚前的日期,距今已經(jīng)有十七八年了。借據(jù)上的數(shù)額是一筆五十二萬元的巨款。借款上寫的利息很高,她粗略地算一下,借款加利息已經(jīng)超過百萬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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