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做不得】基督山伯爵小說
發(fā)布時間:2020-03-02 來源: 人生感悟 點擊:
說起咱北京城的西邊有個地界兒,以前叫什么來著?忘了,反正現(xiàn)在叫西翠路,您一準兒知道,如今這里挺熱鬧的,盡是大飯館,但要是說起十幾二十年前,這兒可沒這么繁華,也沒這么多的高級館子,是一條布滿了小商鋪兒、小飯館兒的小窄道兒,您別看它“窄”,能在這一帶活動的人,都得是“道兒”上的。所以那時候,這兒一點不比今天冷清,
這里曾經(jīng)是20年前北京城“倒爺”(倒買倒賣)和專拿“老票”(廢鈔票或藏寶圖之類)說事兒的地方,當然啦,干這事兒的不止此處,東城也有。這兒不是離咱們家近嗎?所以我知道這里的故事就海了去啦,如果時間它能倒流的話。嘿,就瞧好兒吧您吶!
“總理親戚”當街叫賣導彈
那會兒呀,每天只要太陽一出來,這條街上的各色買賣人等就開始聚會了,一直能挨到日頭落山。像什么倒騰鋼材、煤炭、水泥之流的,那都得說是小買賣兒了。
您瞧――打南邊開過來一輛破車,這種車現(xiàn)在都找不著了,好像叫“126P”,一路的黑煙。打開車門下來的這位是西服革履,左手提著一只黑色的、精致的、純皮的密碼箱,右手攥著一款“大哥大”,褲腰帶上還別著個“BB機”――數(shù)字顯示的。“BB機”一響,拿“大哥大”回電,這套程序做起來是賊帥,誰見了都得說這主兒他“非同凡響”,夠15個人饞半拉月。
接下來這位大爺就“工作”上了,與另一位和他差不多裝束的人“不期而遇”,倆人就開始在暴土揚場的大街上“談判”。彼此先是寒暄一番,時不時地打開密碼箱,那里邊確實有不少的“紅頭文件”,然后“恰到好處”地,那爺兒的“BB機”就響起來了,接著他就沖著四面八方,轉(zhuǎn)著圈兒地、認真而又瀟灑地按動“大哥大”上的按鍵――
“喂――喂?是國務院辦公室嗎?對――對,我是小、趙啊,對一對,就是總理家的那個遠房親戚……不客氣,問總理好啊!哎,我說,上次跟您談的事情辦好了嗎?什么事情?忘了不是!就是蘇聯(lián)解體前剩下的那批‘薩姆’導彈呀。對――對!我不要‘皮兒’,就要‘餡兒’。要多少?咳,我現(xiàn)在手頭兒挺緊,也就有個十來億美金,您就看著給吧。直接運到我們家后院來啊,得離天安門遠點兒,這玩意兒有放射性……”
買賣談到這份兒上,估計旁聽的人就不老少了,保不齊就真有愿意靠前蘇聯(lián)“薩姆”導彈發(fā)財?shù)闹鲀,忍不住參上一股。如果您閑著沒事兒,明天您不妨再來一趟,一準兒還能看見這幾位。而且您會發(fā)現(xiàn)今兒個這買賣不是前蘇聯(lián)的“薩姆”導彈了,有人要是追問:“大爺哎!咱昨天說好的那批導彈怎么著啦?”他們會連磕巴兒都不打地告訴買主:“您瞧這事兒弄的,那批‘薩姆’導彈受潮了,不好使。今天咱們改買賣美國的自由女神了,買回來后立馬兒就可以開辦旅游,賣票參觀。得嘞,我把地方都選好啦,就在八大處……”
日本刀里有
岡村寧次的“聯(lián)絡圖”
聽著是不是挺邪乎的?這還不算什么。
您再瞧――打北邊又過來一位,披著件不知道從哪兒淘換來的日本黃呢子大衣,頭上戴著個破草帽,壓得低低的,看不清面目神情。腰里挎著一把日本戰(zhàn)刀,手按刀把,氣宇軒昂。少頃,照例也得有個腰里挎著刀或者劍的人要跟他對“暗號”。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二人拽燕翅、按繃簧,倉啷啷寶刀出鞘。嘿,這兩把刀那叫一個晃眼!是“刀背厚來刃兒飛薄,殺人不見血光豪。紫微微、藍洼洼,霞光萬道,瑞彩千條!”大庭廣眾之下,都以為這倆人是帶著殺父之仇,準備著刀來劍往的要拼命呢,沒想到各自都把刀把兒給擰了下來,那刀把兒里邊是空的。他們各自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張都發(fā)了黃的紙,嗯,有點兒像老北京人過去擦屁股用的草紙。
這草紙上就跟“鬼畫符”似的畫著亂七八糟的圖案,有日本字兒、箭頭指向、路線、坐標、地形、數(shù)碼兒……這二位是各執(zhí)一半,神神秘秘地對在了一起,然后倆人熱烈擁抱。他們攮著的是一張完整的地圖,更確切地告訴你吧,這就是丫挺王八蛋侵華日軍司令官岡樹寧次的藏寶圖!了得嗎?
不少人就把腦袋探過來了,這個關于藏寶圖的“評書”也就開場啦――話說,當年日本鬼子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曾經(jīng)把搶來的大量金銀財寶藏匿了起來,尤其金子,據(jù)說都給溶化成了金錠,藏在太行山的某個深處。那些參加過藏寶的中國民工都被殺了,唯有我們倆的祖爺爺逃了出來,跑的時候還偷了人家兩把日本戰(zhàn)刀防身用,結果您猜怎么著嘿?不承想是岡村寧次和他副官的!后來這事兒又被國民黨知道了,他們也想尋寶呀!就到處逮我們這兩位祖宗,沒轍,他倆人就各持一把刀,各奔東西了。那地方我太爺爺帶著我爺爺去過,我爺爺帶著我爹去過,我爹帶著我去過。但是都沒找對地方,為什么呢?因為只有半張地圖唄。所以呀,我們哥兒倆今天的見面,是具有時代意義的,也可以說是天意!有了這張完整的地圖,咱可就能看明白啦,你們看啊――翻過仨山頭,趟過兩條河,再進入那個叫什么什么的溝,在一棵老松樹下歇會兒,然后沿著老松樹先往前走100步,往后再退回來80步,沖左邊拍三下巴掌、咳嗽兩聲,再朝右邊拍三下巴掌、咳嗽兩聲。您最好聽明白了,這兒的巴掌聲和咳嗽聲跟別處不一樣,有回音兒!哎,差不多就是藏寶的地方了。這事情不好自己干,人多力量大,參加者都有份兒。什么――您問這具體地方在哪兒?想知道嗎?那好辦呀――掏錢您吶。這可是我們自己的“基督山”,哥兒幾個,咱誰肯投資誰就是“基督山伯爵”啦!
有不少“聽書”的人保不齊就入了迷,一位曾陷入過這個騙局的主兒事后反應過來說,按照他們的描述,在老松樹下“往前走100步,再后退80步!边@不是有毛病嗎?直接沿著松樹走20步不就結啦!另外,在哪兒拍巴掌、咳嗽沒有回音兒呀?找一間空屋子拍拍巴掌咳嗽兩聲照樣出回音兒?墒钱敃r誰也沒往這兒多想,滿腦袋里都是幾鐵鍬挖下去之后,就能看見成箱成捆的金子,規(guī)格大小個個都得跟板兒磚似的,在太陽光底下發(fā)出萬丈光芒!然而,等大家伙兒把錢湊齊了,把定金交了,據(jù)說還得選個“黃道吉日”準備出發(fā)的時候,就再也找不著那倆“太君”了……
“藏寶圖”能找到“心魔”
說這些故事的人叫老黃,也是在上述這個局中最先“事后反應過來”的那位,此人是我一個關系不遠不近的“老同學”,打小就知道,他們家就住在城西邊,后來成長為這一帶的“小倒爺”之一。據(jù)說他當年倒騰“鋼筋”挺有一套,可能也真發(fā)了點兒小財。那時候他找過我,問我:“要不要鋼筋”?
我嬉皮笑臉地說:“這鋼筋是干嗎用的呀?我拿它做個繃弓子吧?太硬了。拿它蓋樓房吧?我沒這個實力。”
后來聽說他去了南方,有段時期不是時興一種叫“片仔黃”的藥嗎?據(jù)說專治肝硬化或癌癥之類的絕癥,但確實沒見誰用它吃好過。這黃大爺當然是奔著野藥兒去的,因為他姓黃,回北京后他還得著個外號,好像就叫“片仔黃”?
那會兒他又找過我,忽悠道:“片仔黃這東西,里邊都是牛黃、麝香之類的稀有成分。留幾盒吧,那可是保命的仙丹呀!”
我問他:“怎么賣?”
他說:“不貴,我給你打足了折扣,1800元一盒。原價可是好幾千呢!”
我說:“偶爾我倒是有大便干燥的時候,一般吃丸牛黃解毒就管事兒,花不了幾毛錢。您這可是大涼之藥呀,一來我這個面條腦袋是以吃素為主,肚子里沒那么大的‘食火’。二來嘛――我是害怕吃了您這仙丹以后,真的就長生不老啦!回頭都二百多歲了還沒死,這不是給我們家的子孫后代添麻煩嗎?”
就是這么一位倒爺,后來開始玩兒“老票”了,這才給我講了上面“天方夜譚”的故事。不過他一再強調(diào):“我上邊講的這些故事,現(xiàn)在聽著就跟天方夜譚似的,其實都是過去我經(jīng)過、我見過的,不是瞎說八道啊!”
客觀上講,對財富尤其是“失蹤財寶”的向往與追求,似乎是任何一個健全人都有過的夢想。而對“老票”這類所謂“失蹤財寶”價值的想象,在人們的心目中往往要大大超過傳統(tǒng)意義上的實際價值,因為支撐它的是無數(shù)虛無縹緲卻引人入勝的故事。那么社會上到底有沒有“失蹤財寶”?我想一定是有過,而且也一定有人為此暴富過,要不然從哪兒編出來那么多以此為題材的《基督山伯爵》式的“好萊塢大片兒”?從積極的方面說,“失蹤財寶”可以激發(fā)人們對探險和挑戰(zhàn)的勇氣,也多少讓人們對相關的歷史、文化產(chǎn)生些興趣。但“藏寶圖”帶給人們最多的,是最大限度地激發(fā)起原本就已經(jīng)膨脹了的貪心,同時也喚醒了內(nèi)心深處,那個最為邪惡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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