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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煒光:現在該對財稅體制動手術了

        發(fā)布時間:2020-06-09 來源: 人生感悟 點擊:

          

          在中國歷史上,“盛世”的出現與朝廷實行輕稅政策有密切關系,也可印證這個道理。比如唐朝,前有“貞觀之治”、后有“開元之治”,120年間經濟文化繁榮穩(wěn)定,其主要原因就是由于堅持實行了減稅政策。

          

          中國歷次盛世均與減稅有關

          

          南方都市報:6月份剛過,各機構、專家紛紛預測6月份CPI走勢,認為會下落至7.1%至7.5%之間,但他們也同時紛紛預測下半年很可能會反彈。面對通 脹,歐美等國家通常會通過退稅或直接減稅政策(比如美國今年向每個家庭退稅1200美元),來緩解民眾的生活壓力,中國政府可否實行類似政策?

          李煒光:不僅可以,而且也應該。今年以來,中國的經濟增長已經出現了放緩的趨勢,如果政策調整不好,出現急劇下滑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其實,去年6月以后 GDP就有下滑的跡象,只是大家沒有特別注意而已。它的表現,就是工業(yè)生產和投資的速度下降。今年一季度以來這個趨勢更加明顯一點。另外在貿易方面,今年頭兩個月對美出口竟是零增長,這也說明經濟下滑已帶有一定的持續(xù)性。

          投資和出口一直是中國今年經濟增長的兩大需求因素,如今這兩個方面都在下降,顯然我國經濟出現了某種危機,那些“趨冷”還是“趨熱”的爭論可以結束了,應考慮立即采取“從寬”的政策來予以調整。再晚,就有點“不趕趟”了。

          怎樣調整?我的建議是減稅。只有減稅或退稅,方可給企業(yè)和家庭帶來新的活力、激勵內需。該不該減稅或退稅,這有一個對稅收與經濟增長的關系的認識問題。

          南方都市報:什么認識問題?

          李煒光:幾十年來,供給學派的思想對世界經濟產生的影響一直強勁不衰。供給學派反對“凱恩斯主義”的政府干預經濟的思想,主張建立完全競爭的市場經濟。在 他們看來,供給會自動創(chuàng)造需求,所以增加供給比創(chuàng)造需求更重要。對于政府來說,現實中總是存在著能夠帶來相同收益(稅收)的兩種完全不同的稅率:當稅率低于某種水平時,會激發(fā)經濟活動的熱情,社會供給量因此而增加,政府的稅收收入同方向提升;
        當稅率高于某種水平時,將帶來經濟活動的萎縮,社會供給量因此而 下降,結果是政府稅收也會不斷減少。

          供給學派的主張是,政府取得更多稅收收入的最佳途徑并不是提高稅率,恰恰相反,而是減稅。減稅,社會經濟就會繁榮;
        減稅,社會供給就會增加;
        減稅,政府稅收收入不但不會下降,反而會提高。

          美國自上個世紀八十年代里根時代就積極奉行供給學派的思想。后來也出現了一股世界性的減稅運動,前后有數十個國家,包括東歐和原來隸屬于蘇聯的部分國家,紛紛推出減稅計劃和方案,甚至以高稅負聞名的法國也宣布降低所得稅和增值稅的標準稅率。布什總統剛上任不到20天,就向美國國會提出了一個龐大的減稅計劃 ——10年減稅1.6萬億,雖然后來被國會縮減為1.35萬億,但減稅數額仍是驚人的。這也是美國80年代以后里根、克林頓兩位總統大規(guī)模減稅政策的繼續(xù)。

          在中國歷史上,“盛世”的出現與朝廷實行輕稅政策有密切關系,也可印證這個道理。比如唐朝,前有“貞觀之治”、后有“開元之治”,120年間經濟文化繁榮穩(wěn)定,其主要原因就是由于堅持實行了減稅政策。可以說,中國歷次“盛世”的出現都與減稅有關,重稅之下,從未出現過好形勢。這是極重要的歷史經驗,應當汲取。

          南方都市報:那么我們現在財政有無減稅的實力?

          李煒光:完全有這個條件和實力,這不是“能不能”的問題,而是“為不為”的問題。近年來,中央政府的財政收入一直呈現爆炸式的增長。已經從1999年的1 萬億增加到2007年的5萬多億,而這還不算各種預算外、制度外收入。據學者周天勇計算,去年中國財政收入5.13萬億元。但實際上中國去年大約收了 4.8萬億的稅、1.2萬億的賣地收入、1.6萬億的收費罰款,加上彩票收入、社;鸺盁煵荻惖,總數大約為9萬億。換句話說,去年約有3.9萬億元財政收入沒有進入提交給全國人大的政府財政預算內。

          與前年相比,去年中國財政收入增長31%多,而與此相對應的是,中國去年的GDP增長不到10%點多,城鎮(zhèn)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長12.2%,而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增長9.5%,財政收入增幅遠高于GDP和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增幅。

          今年前四個月,財政收入同比有下降的趨勢,四月同比增長17%,而這幾年每個月同比增長都在20%以上。我本以為財政收入的“狂增”的趨勢能得到些許抑 制,可看來問題并不那么簡單。五月份同比增長竟達52.6%,令人“咋舌”。其原因還需要進一步分析,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今年中國經濟增長放緩,財政收入也應同步有所下降,不能反著來。從這幾個月看,今年的財政收入還在快速增長中,這應當屬于“異動”,不是一個好現象。

          

          中國的宏觀稅負已超發(fā)達國家

          

          南方都市報:盡管近年來中央政府的財政收入一直在“爆炸式”增長,但相關部門卻一直表示,中國的宏觀稅負并不高。此說遭到媒體和民間學者的普遍質疑,被認為不尊重國民的智商和感受。

          李煒光:宏觀稅負基本上有三種統計口徑。稅收收入占GDP的比重是“小口徑”宏觀稅負;
        財政收入占GDP的比重是“中口徑”宏觀稅負;
        政府全部收入占 GDP的比重是“大口徑”宏觀稅負。若按照財政收入占GDP的比重來衡量,中國的宏觀稅負大概在20%左右,的確不是很高。但中國的財政體制決定了這種統 計是有問題的。政府的財政收入除稅收之外,還有一個幾乎可以與它并駕齊驅的收入群:預算內收費、預算外收入、制度外收入。把這些統統加總起來與GDP相比 較,才是真正的“宏觀稅負”。如果再把制度外“之外”的亂收費、亂罰款,亂攤派,還有不得不計入企業(yè)成本的官員的索賄受賄,那就說不清楚是多少了。這一切都被官員們有意或無意地忽略掉了。

          如果把預算外收入、制度外收入都統計進去,中國的宏觀稅負已經達到了35%左右,比發(fā)達國家還要高5個百分點。2002年,當時的國家稅務總局局長金人慶先生就撰文指出,我國政府收入的比例為:中央財政預算內稅收占GDP的比例為15%,各級政府部門的規(guī)范性收費占GDP的比例為10%,各種制度外收費占 GDP的比例為10%,我國大口徑宏觀稅負達到35%的水平(金人慶《中國當代稅收要論》)。其他學者也都論證過這個問題。如果按照周天勇的9萬億之說, 那就不是35%了,還要高,超過36%,這已經接近改革開放前計劃經濟時代的水平了。

          南方都市報:對于財政收入,中央政府近年來的思維邏輯好像是越多越好,總量越多、增長越快,中央政府調控經濟的能力就越強,轉移支付的能力就越強,可以用在社會保障和福利上的資金就越多,很多人似乎也認可這種邏輯。

          李煒光:這和中國的制度和文化有關。中國從古到今一直是一個集權體制,在文化上,中國人也一直要有一個主心骨,一個強有力的中央政府作心理依賴,而現代市場經濟講究的是分權,要求建立公民社會,還公民社會以活力。這恰是中國的文化、傳統所欠缺的。

          中國現在要建立市場經濟,這既要求市場秩序,也要求民間有活力。從年初的雪災和這次汶川地震就可以看得出來,民間的自救、共救的能力是相當弱的。一旦發(fā)生大的自然災害,大家只有等著中央政府出政策、采取措施來救援,而地方和民眾自身的自救、共救的資源很匱乏。這是資源過于集中,地方缺乏自治、缺乏活力,事權與財權不匹配的表現。

          

          現在該對財稅體制動手術了

          

          南方都市報:的確,中國經濟雖然是政府主導下飛速發(fā)展,但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也看到一個幾乎壟斷所有資源、無所不能的中央政府,這也與中國當前的財稅體制息息相關。

          李煒光:1994年實行的分稅制,成績應當肯定,但也有問題,其最大的弊端是財權集中到中央,保證了政治上的集權體制,而大量事權卻留在地方。分稅制沒有 改變中央和地方的事權劃分格局,地方政府要用45%左右的財政收入的相對財政收入,支撐75%左右的相對支出責任。而分稅制改革以前,地方政府是用接近 80%的財政收入支撐著不到60%的財政支出責任的。分稅制后,地方在財政短缺的情況下,只好自己想辦法,這就出現了近年來“土地財政”的盛行,結果極大地抬高了房價,導致民怨沸騰。而中央政府對此種局面也只能睜只眼閉只眼,因為大部分財政收入都讓它拿去了。

          土地財政的后果是造成財政秩序紊亂,以至于中央政府現在推行物業(yè)稅都有困難。地方上不希望征這種稅,因為它有可能導致當地房價下跌,減少其財政收入。去年底,中央曾與六省市探討物業(yè)稅空轉實的問題,結果無一成功,就是這個問題的表現。

          中央政府把大量財政資金攏在手里,基數太大,用起來就成了問題,于是出現“年終突擊花錢”的問題也就不奇怪了。與之形影相隨的就是“跑部錢進”的盛行,腐敗貪污、好建“面子工程”、“形象工程”的問題就少不了,民生改善問題也就被排擠到次要位置上了。

          中央政府收上來的資金有30%左右會通過轉移支付返還給地方,但這一上一下的過程,很難保證財稅分配過程的公平公正。各地方情況千差萬別,中央政府不可能做到完全準確地掌握地方的詳盡信息,轉移支付也就很難達到良好的效果,同時也為腐敗提供了空間,這說明過于集權的體制并不見得是一種好的體制。

          應該說,現在到了對這個財稅體制動手術的時候了,溫總理三月份也說過,未來五年他將把財政體制改革放在重要位置。但很遺憾,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看到政府對財政體制進行實質性改革的跡象。

          南方都市報:一方面是高稅負,政府的財政收入飛漲,另一方面是民眾享有的福利較低,中央政府財政支出的結構近年來爭議也比較大。

          李煒光:若高稅收的同時實行高福利,當然可以,西方發(fā)達國家就是這么做的,但在中國卻不是。據學者研究,2003年我國的黨政公務支出,如果加上財政預算外的全部支出,大約占政府收入的37%,2007年保守估計在30%左右。而西方發(fā)達國家中,行政公務支出最高的美國亦不過15%,最低的日本則只有2% 多一點兒。

          財政收入飛漲的同時,一個超級、無限政府也就建立起來了。征稅越多,政府越膨脹,政府膨脹,又需要更多的資源支撐,更大規(guī)模的征稅,民間的經濟活力就會更受到擠壓,這是一個惡性循環(huán)。這種循環(huán)一直纏繞著中國歷史,從古至今,還沒有找到一種力量來制約政府的無限膨脹。

          同時,中國政府的財政收入用在國民福利待遇的改善上也遠遠不夠。今年兩會時,人大代表對2008年度財政預算投反對票的有300多張,棄權票100多張, 加起來比例是個不低的數字。這種情況在以前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說明有一部分聲音對近年來政府的財政預算政策是不滿的。當然也要看到,近年來中央政府用在教育、醫(yī)療、社會保障的比例在逐年增加,在致力于構建“民生財政”,其努力和進步值得肯定,但還遠遠不夠。實際上,列入財政預算當中的支出還都是在預算內的收入,大量的制度外收入、收費等都沒列入,也沒有提交給人大審議,怎么用也說不清。這種局面是不可以延續(xù)下去的。

          南方都市報:是,人大對此的監(jiān)控作用應該進一步硬化。我們知道,中央政府的財政預算雖然每年都提交人大審議通過,但只是走個形式。實際上在提交人大審議之前,政府的財政預算已經執(zhí)行一個季度了。

          李煒光:現代稅制的設計理念中,征何種稅、稅負水平要多高,這些都是由立法機關來授權給政府的。遺憾的是,中國憲法中沒有明確人民代表大會對稅收立法的專 有權。由于憲法不作為,征稅權就由政府“越俎代庖”。目前我國稅收法律有80%以上是由國務院以條例、暫行規(guī)定等行政法規(guī)的形式頒布的,經全國人大立法的,只有《中華人民共和國企業(yè)所得稅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個人所得稅法》、《中華人民共和國稅收征收管理法》三部,甚至將一些實施細則之類的制定權下放給財政部、國家稅務總局等更低層次的政府部門,行政機關成了規(guī)定稅收要素的主體,這種狀況無疑是與現代稅收的憲政原則相悖的。

          1984年工商稅制改革時,國務院曾向全國人大提出請求授權其發(fā)布試行有關稅收條例(草案)的議案,得到第六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次會議的授權。盡管這次 授權立法尚不能符合嚴格意義上的稅收憲政原則,但畢竟是一個歷史性的進步。但遺憾的是,從那以后,授權立法的進程竟然停止了,征稅幾乎成為政府的一種不受制約的權力。十年后的1994年稅制重大改革,在國務院制定的一系列稅收暫行規(guī)定中,未見有立法依據的規(guī)定。

          如果需要,政府想征多少稅都可以,中間沒有任何制約和監(jiān)控的環(huán)節(jié)。這樣演變成的結果是:政府每年的預算都拿到全國人大去審批,(點擊此處閱讀下一頁)

          而政府決定的稅種和稅率卻不 需要后者審批,人大只管出、不管進,成了一個“準權力機關”。這樣以來,政府在促進經濟增長的同時,自身也急劇膨脹,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集團公司”,擁有巨大的權力,又在追逐市場上的超級壟斷利潤,而怎么花錢還是自己的事,別人管不了。

          

          減稅能為民營企業(yè)的升級贏得時間

          

          南方都市報:若實行退稅或減稅政策,在稅制結構上可以做出哪些具體的調整?

          李煒光:我對眼下的稅制改革的建議是要重在稅制結構的調整。比如大力和快速地推進個人所得稅由分類稅制向綜合稅制的過渡,已“箭在弦上”的不動產稅(物業(yè)稅)應當加快實施步伐。因為只有對財產課稅,高收入者才難以逃稅,但加強財產課稅的同時要降低生產、流通環(huán)節(jié)的稅收。此外,也可以考慮對壟斷行業(yè)征收暴利稅,專門用作改善國民福利等。

          對于企業(yè)來說,幾大稅種都有改革的必要。比如增值稅,購置固定資產還要交稅,這實際上等于不鼓勵國民創(chuàng)業(yè)。在世界上實行生產型的增值稅寥寥無幾,但中國就是一個。現在還在搞轉型試點,已完全沒有必要了,應立即在全國鋪開。特別是今年四川地震,好多廠房都倒塌了,許多企業(yè)都要購置固定資產,全國很多企業(yè)也在 加緊生產物資支援災區(qū),這正是把增值稅改革推到四川、推到全國的契機。另外就是增值稅稅制結構還應進一步改革,如針對小企業(yè)和個體工商戶的“小規(guī)模納稅人”的規(guī)定,就存在諸多的不公平的因素。

          我國企業(yè)的所得稅負擔也是過重。兩法合并一定程度上解決了稅負內外公平的問題,但稅率還是較高,去年企業(yè)所得稅的增值率達到39%,占稅收總額的比例比美國還要高。過去征管水平低,企業(yè)通過加大成本的方式逃避所得稅比較容易做到,現在逃稅的難度越來越大,稅負當然大大增加。所以企業(yè)所得稅還應繼續(xù)改革,進 一步降低企業(yè)稅負。此外,中國企業(yè)的社會保障負擔也非常沉重。據統計,中國企業(yè)養(yǎng)老醫(yī)療所占資金高達工資的40%。今后隨著勞工保護力度加大,工資水平提高,企業(yè)的社會保障貢獻還會增加,負擔還會加重。

          除了降低稅率,調整不合理的稅制結構、簡化征管手段、減少各種不規(guī)范的非稅收入等,也都具有減稅效應。

          個人所得稅也需要做進一步調整,應進一步提高征稅標準。通脹使每個家庭都多支出幾百元日常費用,這對相對富有的家庭不構成威脅,但對人口最大比重的中下層收入者們呢?

          個稅的征稅原則是:第一,不能征及公民維持個人基本生活所需支出部分;
        第二,不能影響各階層公民共同享受經濟社會發(fā)展的成果;
        第三,政府不能只自己增加收入而置社會收入水平的失衡而不顧。顯然,以這樣的標準來衡量,我國現行個稅政策是“惡稅”政策。如不作調整,將影響納稅人的情緒,不利于社會的和諧穩(wěn)定, 實際上也違背了個人所得稅的宗旨。

          遺憾的是,個稅征稅標準從800元到1600元再到2000元,這些標準是怎么確立的,都沒有明確公布,既沒有考慮到全國各地的收入與生活成本差異,一刀切,也不是按照家庭征收。免征額標準其實是個稅改革中最簡單的問題,但在中國卻變得異常復雜,讓人費解。

          南方都市報:在當前的宏觀經濟形勢下,若實行減稅和退稅政策會有哪些好處?

          李煒光:政府支配了大量的收入,有時并不能推動、刺激經濟增長,反而抑制消費。這在中國經濟快速增長時看不出來。而一旦經濟增長放緩,這可能是中國兩三年內很可能會發(fā)生的,中國稅負過重的弊端會暴露出來。高稅收、低福利實際上也是國民財富分配的不公。

          對于中國經濟而言,要保持健康快速發(fā)展,企業(yè),尤其是民營企業(yè)的發(fā)展最為重要。只有中國民營企業(yè)做強了,中國才能談得上真正強大。今年中國治理通脹主要的 調控手段是實行緊縮的貨幣政策和價格管制。這種一刀切的貨幣緊縮、收緊信貸與人民幣升值,能源和原材料價格上漲、用工成本上升等一起,正在加劇民營企業(yè), 尤其是制造業(yè)的困境。這時的減稅或者退稅將對民營企業(yè)的產業(yè)升級和調整贏得時間和空間。

          

          力爭在憲政框架下把中國建成一個輕稅國家

          

          南方都市報:其實在中國的稅制結構中,實際征收對象為中低收入者,而對高收入人群和壟斷行業(yè),缺乏有效調控,這點也往往為人所詬病。

          李煒光:現在的稅制獲取財政收入的功能最突出,而對社會貧富差距的調節(jié)作用幾乎等于零。否則中國社會就不會這么“兩極分化”。當前基尼系數達到0.47, 跟不合理的稅制直接相關。以往的稅制改革注重追求稅收的效率,認為多收就好,就是政績,而對如何體現稅制的公平性重視不夠。這與稅收的收益原則和支付能力原則根本相違背。

          個人所得稅的問題最大。中國一直實行個人收入劃分為類,分別計稅的分類所得稅制,它只是有利于稅務當局收稅,沒有多少調節(jié)收入分配的功能。當今世界各國凡開征個稅的國家,大都是實行綜合所得稅制,或實行分類與綜合結合的混合所得稅制,我們仍抱著分類稅制不放,顯然是不適宜的。中國雖確定了混合所得稅制的改革方向,但動作太慢,目前只是少許上調了寬免額標準。

          從整個稅制結構來看,直接稅收入比重過低,尤其是來自所得稅類的收入比重過低,也會影響稅制公平效應的發(fā)揮。雖然“兩法合并”有效地推進了我國稅制向著稅負公平的方向邁進,但這還遠遠不夠。從整個稅制體系來看,稅負不公平的問題依然嚴重。如稅收優(yōu)惠政策過多過濫、城鄉(xiāng)實行兩套稅制、稅率、稅收優(yōu)惠和費用扣除標準不同等,導致不同地區(qū)、不同所有制企業(yè)稅收負擔存在較大差異,不符合國民待遇原則,也不利于企業(yè)之間開展公平競爭。

          南方都市報:一個現實層面的問題是,中國實行的是間接稅為主的稅制,一大問題是稅最后能轉嫁給廣大消費者。當前中國政府致力于加強直接稅征收,等于向間接稅和直接稅并重的方向發(fā)展,這會不會在實際上加重納稅人的負擔?若加重,該如何設計制度改革的路徑,避免此類狀況發(fā)生?

          李煒光:好問題!目前稅收收入中,間接稅的比例一直高居不下,占70%以上。由于所占比重過大,所謂“雙主體”的稅制模式實際上并未真正形成。直接稅的宏觀調控作用當然也極為有限。在間接稅持續(xù)巨額增加的同時,直接稅的增幅更快。去年作為直接稅列項的企業(yè)所得稅占全部稅收收入19.2%,比上年增長了 37.9%;
        個人所得稅占7%,同比增長29.8%。這兩個稅種加起來,所占比重超過了增值稅的比重21.6%。

          你問的“間接稅和直接稅并重”的問題是存在的。而且,即使作為直接稅的個人所得稅,也是實行強調收入功能而缺乏收入調節(jié)功能的分類稅制。兩大稅類的缺陷合在一起,會出現什么結果?人們自然會感到重稅的壓力。沿著這條路繼續(xù)走,等于“竭澤而漁”。

          稅制改革的路徑設計,應是逐步降低流轉稅(增值稅、消費稅等)的比重,提高所得稅類的比重,減少以至最終完全取消各種非規(guī)范性質的行政收費,為將來過渡到以所得稅為主體稅種的稅制體系打下良好基礎。

          除了上面所說的缺陷外,當前中國還存在地方稅制度不完善、中央稅與地方稅的劃分不夠合理等問題?梢哉f,現行稅制不適應經濟社會發(fā)展需要的一面正在迅速放大,必須要改革,而且是全方位的改革,不是羞羞答答的“調整”。但當前緊要的是減稅,把納稅人從重負中解放出來,中國經濟發(fā)展才會有動力和活力。

          南方都市報:減稅說起來簡單,但讓政府把放進口袋里的錢再掏出來,它可能不樂意。

          李煒光:政府收上來的是真金白銀,當然不希望可支配的資金減少。減稅和退稅在理論上說很容易,但若實行難度非常大,主要是受制于現行體制。它需要制度基本面的變化和改革,涉及到政府和人大的職能定位問題,涉及到發(fā)揮人大在財政政策和稅收政策上的監(jiān)控作用問題。在中國的現行制度框架內,最有可能促使政府做出政策改變的就是人大。我們這些學者、你們媒體人還有所有的納稅人,大家能做的,就是呼吁中國早日在憲政框架下建立現代財稅制度,要力爭把中國建成一個輕稅的國家。

          

          本報特約記者陳建利

          來源:南方都市報2008-7-13 ;
        原標題:中國歷次盛世均與減稅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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