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片的罪責|底片先生
發(fā)布時間:2020-02-14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閑錢到底在誰手里? 這是那些深度介入攝影界或者從事攝影工作的人都會不時在心里嘀咕的一個問題。反正就是,他們可以放心大膽地去拍他們所拍的東西,卻很少能從畫廊、拍賣機構(gòu)以及影像收藏者那里拿到鈔票。這的確是個問題,從藝術(shù)創(chuàng)作又返回到影像問題上來,是一個打擊信心的問題。
如果不是攝影愛好者,我寧愿這樣去想,我就是個閑得沒事干的人,拿相機在打發(fā)時光,可這又不是顯得沒文化嗎?你能容忍沒文化的人拿著相機上山下鄉(xiāng),起早貪黑,趴在山上等日出日落?所以我還得去拍東西,我也得拍出個樣來。問題是這個“樣”拿什么來衡量,到后來,還是作品售價。
好多攝影界的朋友都面臨著類似的問題。即便是那些已經(jīng)有了舉足輕重地位的人,這個狀態(tài)依舊沒有多大改觀。
原因無他,就是在于底片,在于由此帶來的復制性。
相對于瘋狂的數(shù)碼復制可能性來說,膠片也存在著類似的可能性,所不同的只是壽命而已。但在中國賣得最高的攝影作品,大部分還是以膠片為成像介質(zhì)的攝影作品。而相對于當代藝術(shù)品來說,數(shù)碼原件和底片就像是“一夫多妻”制度,前者以其稀有性而導致售價不斷走高,最終以非?捎^的數(shù)字成交,而后者則要在標注的限量版中接受倫理道德的巡視,還是那個該死的復制性?
丫鬟有丫鬟的命?很難說,小姐也有小姐的內(nèi)幕。這中間的隱喻顯而易見。那些以專注而走高的當代藝術(shù)可以有偷笑的機會,坐在寬大的798的諸多空間里接受提價,但他們的身份也可能存在著被復制的可能性,即便這個復制行為不是由藝術(shù)家本人干的,岳敏君的標志性“傻笑”作品一樣會出現(xiàn)在上海永嘉路的部分工藝品類畫廊里,也會出現(xiàn)在深圳大芬村的某個空間里,賣相挺好。當然了,藝術(shù)家的簽名還攥在原件的手里,可是,這重要嗎?
如果100件仿制品的價格可以超過一件原件的價格,那么那些靠唯一性來生存的當代藝術(shù)家們恐怕要罵娘了,事實是,的確如此。
另一邊的攝影師們考慮的也是同樣的問題,他們把限量版作品交給畫廊,但長時間沒有拿到錢款,他們面臨的共同尷尬,就在于出身問題。收藏界至今難以全面建立對于影像收藏的信心,即便目前攝影師們潔身自好,在嚴格恪守信譽,保持一套作品的限量版數(shù)。而畫廊、美術(shù)館等機構(gòu)也在極力維護著影像收藏的生態(tài)平衡和尊嚴。但不可阻止的是,那些等了好久不見好消息的攝影師們開始了自救,那就是在不違反合作協(xié)議和不過多干擾收藏秩序的情況下,賣不簽名版作品。上海田子坊的低端影像市場看起來要比北京798的高端影像市場火得多,一張沒有簽名的照片可以賣到500元,那么十張就能賺回一個攝影師在高端市場的一張作品的錢,但高端市場,一個攝影師一年未必能賣出去一張。結(jié)果還不算太壞,膠卷的錢總算收回來了。
但問題恰恰出現(xiàn)在這里,畫廊老板會罵出“你個沒良心的”,因為沒簽名的低端市場已經(jīng)讓簽了名的限量版高端市場失去了被“寵幸”的機會。
于是,有人就提出一個涅?式的解決辦法:銷毀底片。銷毀底片意味著照片的永生和限量的永生,也意味著攝影界將以如此絕的后生的方式來向收藏界證明自己?墒沁@個押,沒有幾個攝影師愿意畫。
為什么非要底片來承擔這種罪責?這個拷問會難為很多人。因為照片能不能賣出去,其實與底片沒有多大的關(guān)系,介質(zhì)不是最根本的問題,即便是被藝術(shù)界看不起的攝影界,是由于借助了科技(相機)和自然(光源)來完成創(chuàng)作行為,但心智的投入無論對于藝術(shù),還是對于攝影都具有同等效力。
因此,荒木經(jīng)惟的攝影作品售價可以與張曉剛的看齊,即便如影視演員任達華這樣的拍花選手也可以賣出好價錢,而聲稱不限量的馬克,呂布,其攝影作品也見高不見低。所以,底片沒問題,問題在于別處。
與其問責底片,倒不如去想辦法關(guān)心作品本身,或者,那些急著要先富起來的攝影師,不妨去關(guān)心本文開始所提到的閑錢在誰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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