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瑞安武俠小說全集 溫瑞安:俠在民間
發(fā)布時間:2020-02-16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一貫堅持文字純粹性的溫瑞安認(rèn)為,武俠小說在表達(dá)時,可以很快樂,很活潑,很好玩,很過癮,很曲折?瓷先]有什么微言大義,那才是比較成功的。 他首先是個詩人。
以詩出道,因俠成名。他笑言自己甚至有些“嫉妒”《四大名捕》系列,很多人不聞其名而知無情、鐵手、追命、冷血。
“一入俠門深似!,他說自己是誤入“歧途”,回頭不是岸,是俠。
少年的他就頗具“江湖義氣”,情不自禁地同情弱小者,他始終堅持,俠出自民間,源于市閭。
他,就是溫瑞安。
“以詩為劍”
“出名要趁早”在溫瑞安身上得到某種程度的體現(xiàn)。
如果公開傳閱也可以看成一種發(fā)表的形式,那么他的武俠創(chuàng)作最早可追溯到小學(xué)二年級,一部名為《三只驢子》的連環(huán)圖畫,描繪三只受主人欺壓的驢結(jié)拜后“翻身做主”的故事。
這部稚嫩之作竟得到同學(xué)的追捧,他遂一發(fā)不可收,將周旁同學(xué)以真名寫入小說。將喜歡或同情的同學(xué)刻畫為忠肝義膽之士,平素在學(xué)校盛氣凌人的,就成了他筆下的奸邪人物。成為故事角色的同學(xué)都覺著有趣,紛紛要追看各自的下場。
出生于馬來西亞霹靂州一個“民風(fēng)原始”的小鎮(zhèn),年少的溫瑞安就開始“行走江湖”,與一幫兄弟結(jié)義成“十三太!,還被推為“老大”。“朋友成長中的種種悲與歡,都是歲月一張憂歡的臉,所以難免都在我的小說里比較深刻地留下一些剪影。”他說。
但詩歌才是溫瑞安文學(xué)之路的真正起點:他公開發(fā)表的頭篇文字是一首名為《月亮》的詩。而后,他主編文藝刊物,出版詩集散文,創(chuàng)辦詩社,儼然是詩歌界的文藝青年。
相較于金庸的巍然大氣,古龍的簡潔奇崛,溫的小說更有一種對文字不拘于格的理解。他樂于那種劍走偏鋒的表述,如“天色暗得如破舊的僧衣”,把尖嘶聲比作酣睡中被人踩了一腳的貓。詩歌即是其因,更為其果。
溫瑞安自稱是拿著詩的筆,寫成了俠。他說,恭維些講,可譽為“詩劍合一”,有些中國詞人辛棄疾、蘇東坡的意味,說得難聽些,則是誤入歧途,本末倒置,“一入俠門深似!。
正因如此,溫瑞安在文字中追求“疏落”,空行多、跳躍快,一如講究“留白”,余有回想空間的中國水墨畫。
回看自己的數(shù)百部作品,如果一定要選出比較滿意的,他首推詩集《楚漢》,公開出版的小說則是寫于1975年的《鑿痕》。如果限定于武俠小說,他會選《刀叢里的詩》,這部書以他在臺灣受冤的事件為背景,全篇是用詩的語言寫的。盡管銷量平平,讀者不多,但他敝帚自珍,只因這是一部用詩寫的武俠小說。
他始終認(rèn)定,俠同樣能寫得富有質(zhì)感,即增加文字的密度,加強它的節(jié)奏感,講究韻律,擴充其內(nèi)容的存在量!渡倌觇F手》中,描繪追命與溫辣子激斗時,“追命有一顆小小的頭卻有一雙大大的腳”一句中,他采用了字體從小到大的奇特表達(dá),試圖以文字繪出溫吐克所見的場景。他樂此不疲于這類創(chuàng)新。
“所以我的小說包括其他專欄,比較講究文字的純粹性,這是我的弱點,也是我的堅持!彼麑ξ淖钟行┙豕虉(zhí)的情懷。
“知其不可為而義所當(dāng)為是為俠”
顧惜朝、蕭秋水、方振眉……這些溫瑞安筆下廣為人知的人物,他卻并未多提,他說武俠小說應(yīng)更注重女性的角色。他以為男俠過往描摹太多,出彩不易;若以俠以無勝有,以弱勝強,以寡敵眾,水才是萬物所不能催的觀念,婦人、乞丐這些看上去特別孱弱的人,其實武藝特別高強。他承認(rèn)自己是有些女性崇拜的,他所認(rèn)識的女性,不是很偉大,就是很可愛,或者很真誠。
《四大名捕會京師》在香港《武俠春秋》雜志連載時,溫瑞安回憶,在起初的構(gòu)想中,四大名捕里本有一位女性,但雜志社希望他更多地寫男性角色,這樣男讀者比較有代入感。
繼《縱橫》、《風(fēng)流》以龍舌蘭為主角之后,溫瑞安又寫了一個女神捕的故事,叫《溫柔鄉(xiāng)》,但沒有刊物約稿,故事沒有繼續(xù)。又如《逆水寒》中果敢的息紅淚,為報復(fù)曾經(jīng)的情人而建毀諾城,卻又在他落難時出手相助,而不惜毀掉自己親手建造的基業(yè)。溫瑞安說本還有二十到三十萬字要寫,卻因雜志社的經(jīng)濟危機作罷。他形容自己有些“悔不當(dāng)初”,其實他很想好好地著重寫一番女俠。
在溫瑞安看來,武俠小說極容易過分沉浸在幻想中難以自拔,幻想到極致則是自戀。如果作品完全“遠(yuǎn)離地球”,不僅難獲共鳴,也違反了武俠的本義。他一向堅信自己對武俠的理解:武俠出自民間。即武俠所折射的是民眾共同的想法和需求,共同的期待和渴望。
他說,中國傳統(tǒng)文化里的“俠”,與西方悲劇中的英雄有共通之處:悲劇造成英雄,英雄的特色是知其不可為而為之,他們所為的事情特別容易遭受到挫折、打擊,甚至他們因此犧牲性命。所以悲劇在于,英雄的事業(yè)往往無法完成,而要他獨立完成。
“俠是知其不可為而義所當(dāng)為者為之!睖厝鸢步忉尩溃x包括了俠義、禮義、道義、正義、情義等等,當(dāng)這些義放在某個逆境中衡量時,他們往往哪怕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利益,都選擇義所當(dāng)為者而為,經(jīng)歷人生大起大落后,他特別能意會到“俠”在選擇中的可貴。
就如《站僧與何平》中,“下三濫”何家門下獨戰(zhàn)江湖的站僧,“寧負(fù)本門,不負(fù)天下;寧負(fù)人,不負(fù)義”,因門內(nèi)主管勾結(jié)金兵,暗通西夏,濫殺正義之士而奮然出走,為使‘下三濫’成為‘第一流’的世家,讓師弟何平主持大局,而獨戰(zhàn)“六派”眾人,要殺盡“德詩廳”主持何富猛一干強敵,卻最終被何平所害。
《殺楚》中的方邪真,是溫很喜歡寫的一個人物。方邪真厭惡江湖,有種遺世而獨立的氣質(zhì)卻選擇重入江湖,在命還是自己的時候,要為一個僅僅見過一面的朋友用一次,“打該打的仗、做該做的事、殺該殺的人”。“他是個標(biāo)準(zhǔn)的文人去從俠,有著文人的猶豫不決、多情勝情,作為俠是吃大了虧。”溫瑞安解釋說。
但生性好玩的溫瑞安,不想把自己定位成一個傳道者!靶≌f在表達(dá)的時候,可以很快樂,看上去沒有什么微言大義,那才是比較成功的!
借著武俠小說的外衣,把微言大義“深藏禍心”,像圖窮而不匕見一樣,放在自己的作品中。
“武俠可以是時事”
溫瑞安認(rèn)為自己有一顆孩童的心,喜歡不斷“試新”,因此希望他的任何一部新作,不再重復(fù)以往,若無些許新意,他寧愿暫且擱置不寫。他把自己比作蝦,正在“脫殼”,等待“重生”。
對于“巨坑”、“坑爹”的稱號,他也并不避諱,但表示自己并沒有停止寫作,若出版社能達(dá)到他的要求,他會考慮出版,但之前需要時間重修小說的文辭、破綻等。如有可能,他也不排除在近一兩年內(nèi)推出《少年無情》、《天下無敵》、《四大名捕走龍蛇》、《蜀中唐門》中的一部。就近年流行的武俠原著改編,他直言不諱地批評“已創(chuàng)作的武俠劇成功的很少”,對由于不懂武俠,才顛覆武俠的噱頭很有些不滿,為什么不能靜下來好好拍一些武俠?他提及剛剛和兒子一同觀看的《功夫熊貓2》,認(rèn)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俠義精神,被好萊塢發(fā)揮得非常不錯。
“有抱負(fù)的武俠小說家,都是有意要顛覆武俠小說,寫武俠、看武俠不代表他完全認(rèn)同武俠,他只是要再豐富,再創(chuàng)造,再審視,再批判武俠。”溫瑞安拿出金庸筆下“廟也不收,堂也不要,破房子沒有一間”的令狐沖作比。
“微武俠”就是他新近追趕的潮流。因為難才好玩,所以才要嘗試,每天一個小故事,就想嘗試這般寫武俠是否可行!叭绻蠹矣X得好玩我就多發(fā)表些,不好玩我就還當(dāng)神仙去!彼男β曇灿腥缃揽桶愕乃省
“好玩”的背后,包藏著他對俠義精神的理解:武俠源自民間,來自偉大的同情。俠常在市閭與民共樂,也同仇敵愾。
“武俠不一定是古代的,武俠是一個名詞!彼奈鋫b觀也是推陳出新的。在他看來,俠在人心,現(xiàn)代社會同樣有俠義存在:公交車上疲憊的乘客,卻讓座給老弱者,未嘗不可視作“俠”,可謂之“小俠”;路旁賣燒烤的小販,幫被搶女子追回錢包,亦是“俠”的一種體現(xiàn),可視作“中俠”,因為有了具體行動。
“為什么武俠不能是時事的呢?”他反問道,其實武俠應(yīng)當(dāng)是世俗的,可以關(guān)心平民百姓的生活和不平之事,如“我爸是李剛”、藥家鑫案等等,以俠的方式,通過很短的情節(jié)和文字,延展出時事的話題。
這正是他“醉翁之意”所在,溫瑞安承認(rèn),即使有通天的功能,也很難在這么短的篇幅里寫出一部既完整又無懈可擊的小說來,“所以我要的只是一個點,等到這個點聚集到例如一百天的時候,把這些點串聯(lián)成一條線,再把這些線串聯(lián)起來就是一個圖,這個圖就是我武俠的藍(lán)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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