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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統(tǒng)在抗戰(zhàn)中的作用 [抗戰(zhàn)中的軍統(tǒng)(上)]

        發(fā)布時間:2020-03-23 來源: 散文精選 點擊:

          盧溝橋事變爆發(fā)后,主管情報工作的戴笠已知大規(guī)模的抗戰(zhàn)將不可避免,急令特務處各外勤區(qū)、站、組迅速布置潛伏組織,以應付抗戰(zhàn)初期部分國土淪陷后的對日情報工作,并宣布特務處的工作立即轉入戰(zhàn)時體制,精簡機關,充實一線人員,提高辦事效能,以適應戰(zhàn)時需要。
          
           再過幾日,便是抗戰(zhàn)勝利65周年紀念日了。1945年9月2日,參加對日作戰(zhàn)的同盟國代表在停泊于日本東京灣的美軍軍艦“密蘇里”號上舉行了接受日本投降簽字儀式。日本代表在無條件投降書上簽字,至此,中國抗日戰(zhàn)爭勝利結束,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也落下帷幕。次日,中國國民政府下令舉國慶祝,放假1天、懸旗3天。1951年8月13日,中華人民共和國中央人民政府政務院發(fā)出由周恩來總理簽署的通告,確定抗日戰(zhàn)爭勝利紀念日為9月3日。
          八年抗戰(zhàn),古老的中國可謂“一寸山河一寸血”。國危如累卵之際,無數(shù)中華兒女“忍情輕斷思家念,慷慨捧出報國心”。在這些 “昂然含笑赴沙場”的抗戰(zhàn)志士中,有這樣一個特殊的群體:他們或在戰(zhàn)場直面敵寇,血染戰(zhàn)服;或潛身敵營,與魔鬼共舞。其中,便有不少令敵寇膽戰(zhàn)心寒的國民黨軍統(tǒng)人員。
          
          潛伏
          
          1937年7月7日晚,戴笠由廬山牯嶺街到海會寺,參加廬山訓練團第一期畢業(yè)典禮和第二期開學典禮。該團是由蔣介石親自舉辦的,目的在統(tǒng)一全國黨、政、軍以及教育界上層干部對日抗戰(zhàn)的思想。
          次日早晨,北平市市長秦德純和駐守華北的國民黨第29軍軍長宋哲元急電蔣介石,報告盧溝橋事變爆發(fā)。突發(fā)的事變極大震動了參加典禮的國民黨軍政要員。主管情報工作的戴笠已知大規(guī)模的抗戰(zhàn)將不可避免,畢業(yè)典禮一結束,便匆匆趕回南京。戴笠急令特務處(軍統(tǒng)前身為1932年4 月1 日成立的“中華復興社特務處”。1938年4月,蔣介石將特務處升級為“國民政府軍事委員會調查統(tǒng)計局”,由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侍從室主任賀耀組兼任局長,以戴笠為副局長,實際上“軍統(tǒng)局”由戴笠負責)各外勤區(qū)、站、組迅速布置潛伏組織,以應付抗戰(zhàn)初期部分國土淪陷后的對日情報工作,特別是華北和東南沿海地區(qū)的各大城市尤應及早抓緊落實。其次,他宣布特務處的工作立即轉入戰(zhàn)時體制,精簡機關,充實一線人員,提高辦事效能,以適應戰(zhàn)時需要。
          此后,戴笠更是嚴令抗戰(zhàn)期間特工嚴禁結婚,違者處5年以上、10年以下徒刑。
          安排好全處的工作之后,戴笠又親自趕到形勢最緊張的上海布置潛伏工作。他親自在法租界楓林橋附近的寓所主持召開上海區(qū)組長以上的10余名骨干特工開會,討論在吳淞、江灣、虹口和閘北三個地點建立潛伏組的人事問題!捌咂摺笔伦兒,日軍染指上海的意圖已昭然若揭,上海人心浮動。此時在上海布置潛伏工作實際上已是勉力而為,因為潛伏組此時進入極易引起日方間諜的注意,而且一旦暴露,隨時有生命危險。特務處上海區(qū)長周偉龍先后提出兩名組長人選,均被對方以身份已經(jīng)在社會暴露、不適宜做潛伏工作為由拒絕。最后不得已還是由周偉龍建議,戴笠欽點沈醉出任組長。
          沈醉受命潛入虹口地區(qū)。由于這項工作開展得太晚,潛伏組雖然在沈醉的親自率領下在偵察、搜集日軍情報、指示轟炸目標、暗殺等方面做了一些工作,但僅潛伏了一個月,潛伏組便在日軍的一次大搜捕中被全部趕出虹口區(qū)。而周偉龍則在日軍占領上海后繼續(xù)潛伏在法租界內(nèi),從事鋤奸、破壞和搜集情報等工作,刺殺了唐紹儀等敵偽分子。
          1937年8月13日淞滬抗戰(zhàn)爆發(fā)后,戴笠始終奔波于南京、上海兩地。其間,他還專門跑了一趟香港,布置香港的潛伏工作,任命蔣經(jīng)國在莫斯科留學時的同學王新衡擔任香港特別區(qū)少將區(qū)長。
          而此時的特務處首腦機關基本已經(jīng)是“空巢”了。戴笠整天在外忙得不可開交,工作時間甚至以分鐘來記。副處長鄭介民則將全部精力都放在參謀本部第二廳第五處少將處長的兼職上。書記長梁干喬也早就被戴笠派到了華北。在淞滬抗戰(zhàn)最緊張的時候,戴笠就預見到上海行將不保,他不得不未雨綢繆,早些經(jīng)營華北,其手下干將梁干喬被任命為華北辦事處主任主抓此事。
          除了謀篇布局之外,在這一時期,戴笠還親自指導部下與日寇諜報機關斗智斗勇。
          1937年9月中旬,社會名流章乃器親自向戴笠推薦了自己的兩名學生程克祥、彭壽,并說二人愿意為反間諜斗爭作貢獻。
          戴笠指令時任特務處駐上海辦事處上校處長兼蘇浙行動委員會人事科科長的文強當面對二人進行考察。
          文強此人經(jīng)歷不僅復雜而且令人瞠目結舌。文強的姑母文七妹是中共領袖毛澤東的母親。1925年8月,文強考入黃埔軍校第四期,不僅與林彪同學,還是林彪的班長。在黃埔就讀期間,文強由周恩來介紹加入中共。
          北伐戰(zhàn)爭中,文強受北伐軍總司令部政治部的派遣,到國民革命軍第20軍(朱德任軍黨代表)黨部任組織科長,同時擔任以朱德為書記的中共地下支部宣傳委員!八囊欢闭冎,文強趕赴南昌參加了南昌起義,但在起義失敗后與黨組織失去了聯(lián)系。
          后來,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文強偶遇黃埔同學、時任中共川西特委兵委書記的廖宗澤。廖宗澤幫助文強恢復了組織關系。
          1930年10月,文強擔任中共四川省委委員、川東特委書記。次年6月,文強在重慶被叛徒出賣入獄。后雖經(jīng)營救脫險,但四川省委代理書記羅世文仍給予文強留黨察看一年的處分。文強一氣之下,跑到上海找中央軍委書記周恩來申訴,但未能找到黨組織。此時,四川省委也開除了他的黨籍。脫黨之后的文強再次偶遇廖宗澤,但此時的廖宗澤已叛變投敵,加入了特務處。廖將文強引薦給戴笠,得到了戴笠的重用。淞滬抗戰(zhàn)爆發(fā)后,文強被派赴上海,在此期間他遇見了擔任新四軍政治部主任的黃埔四期同學袁國平。袁國平轉告文強,周恩來已經(jīng)為他平反,希望他重返共產(chǎn)黨。但遭到文強的婉拒。
          文強經(jīng)過調查,得知程、彭愿意利用與東亞同文書院中某教授的特殊關系,打入同文書院及虹口地區(qū)和日本海軍俱樂部,搜集日方情報,貢獻給國民政府,支持淞滬抗戰(zhàn)。
          東亞同文書院是一個以日本陸軍為后臺的日諜巢穴,打著“研究”的旗號,開展軍事情報調查活動,其調查材料直接送日本陸軍統(tǒng)帥部參考。日本首相近衛(wèi)文磨的大兒子近衛(wèi)文隆受其父派遣,在該書院任職,負責在中國各界高層人物中收買漢奸。
          程克祥、彭壽本是東亞同文書院的雇員,受恩師章乃器的教誨和影響,愿意為抗日救國做些工作。但二人并非堅定的愛國者,他們想通過搭上特務處,了解一些中方抗戰(zhàn)的情報,提供給日方,意圖兩面討好。
          聽取文強的匯報后,老謀深算的戴笠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問題,決定將計就計,當即同意了二人成立一個名為“文友社”的組織作掩護的建議。他限令文強三日內(nèi)將“文友社”這支反間諜網(wǎng)絡建立起來。戴、文派遣黃埔六期出身的特工王樹人充當文友社門衛(wèi)兼收發(fā),實際是派在該機關的特工總負責。后又安插兩名女特務打入,同時找由頭將日方安插的間諜排擠出去。在戴笠、文強的設計下,程、彭二人最終就范。文友社完全成了特務處的反間諜機關。同文書院和日本海軍俱樂部內(nèi)的日諜行蹤及其在租界和上海近郊的聯(lián)絡點、關系人等重大情報,都通過該機關盡落戴笠眼中。
          
          培訓
          
          戴笠一直非常重視對特務人才的培養(yǎng),在抗戰(zhàn)爆發(fā)前后,他先后主辦了不同的特訓班,為特務處和軍統(tǒng)培訓和積累了大量的人才。
          現(xiàn)為南京市公安局所在地的洪公祠,本是張學良的公館,后被張轉送給他的拜弟――戴笠。1932年4月1日,特務處正式成立。一個月以后,戴笠就開辦了他的第一個特務訓練班――“洪公祠特訓班”。“洪公祠特訓班”對外名稱叫“參謀本部特務警員訓練班”,因設在洪公祠,故人稱“洪公祠特訓班”。
           “洪公祠特訓班” 是軍統(tǒng)特務訓練的開始,一共舉辦了三期,每一期半年。第一期于1932年5月開班,開班時,共有學員30名,中途有3人退學,到了結業(yè)分配工作時,只有27人。這一期學生中比較著名的有日后軍統(tǒng)“第一殺手”陳恭澍。此人當過北平站站長、天津站站長、上海區(qū)區(qū)長,刺殺過汪精衛(wèi)、張敬堯、王克敏等大漢奸。除陳恭澍之外,如上文提到的廖宗澤,《紅巖》中徐鵬飛的原型徐遠舉,軍統(tǒng)“四大殺手”(四大殺手分別為王天木、陳恭澍、沈醉、趙理君)中的另外一位趙理君也出身于洪公祠特訓班。
          學員們著重學習槍械、爆破、毒物、通訊、駕駛、攝影、行動術、偵察學、情報學、軍事情報學、高等警察學、武裝斗爭、幫會等知識和技能。
          1937年9 月底,軍統(tǒng)歷史上著名的“青訓班”在青浦縣西溪小學開班,10月4日舉行了開學典禮,戴笠做長達5個小時的長篇演講。青訓班的學員大都來自淞滬抗戰(zhàn)爆發(fā)后踴躍要求參加“蘇浙行動委員會別動隊”的青年學生。戴笠不忍讓這些沒有受過任何軍事訓練的年輕人直接上戰(zhàn)場,便把他們抽出來,成立“軍事委員會蘇浙行動委員會青浦特種技術訓練班”,即著名的“青訓班”。此后因為學員太多,又成立了一個“松江特訓班”。戴笠親任兩個班的班主任,余樂醒任“青訓班”副主任、汪祖華任“松訓班”副主任。余樂醒是軍統(tǒng)著名的訓練專家,他早年曾加入中共,任黃埔軍校教官。余還曾被中共派到蘇聯(lián)“契卡”學習(契卡是克格勃的前身。中共歷史上有此待遇的不多,中共特科的兩名重要領導人陳賡和顧順章也曾被派到“契卡”學習)!八囊欢闭兒,余與黨失去聯(lián)系后加入軍統(tǒng)。余樂醒除為軍統(tǒng)培養(yǎng)了大批人才外,還為戴笠引進了一個得力助手――沈醉。余樂醒的太太、原黃埔軍校軍醫(yī)沈景輝是沈醉的大姐,沈醉就是經(jīng)余樂醒介紹進入特務處的。
          繼“青訓班”和“松訓班”之后,戴笠還陸續(xù)開辦了臨訓班(臨澧特訓班)、漢訓班(漢中特訓班)等,日后軍統(tǒng)的中堅骨干均出自上述特訓班。特訓班的畢業(yè)生在不同的戰(zhàn)場發(fā)揮著不同的作用。有“軍統(tǒng)七姐妹花”美譽的星子特訓班的七名女學員便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1942年3月,中國遠征軍入緬作戰(zhàn)。軍統(tǒng)隨即派出人員隨同遠征軍出發(fā),其中就有一批星子特訓班畢業(yè)的女譯電員。在孫立人新38師退到印緬邊境的當坡時,該部突遭日軍伏擊。七名軍統(tǒng)女譯電員被敵逼入絕境。在突圍無望情況下,七名女戰(zhàn)士寧死不屈,砸毀電臺后高呼“中華民國萬歲!”即拉響手雷跳下山崖。最年輕的姚姓女譯電員墜崖后四肢骨折,四天后被親中國的克欽族游擊隊發(fā)現(xiàn),終因傷勢過重,壯烈殉國。
          軍統(tǒng)在成立紀念日上,對殉國的七名女譯電員進行了隆重的追悼。軍統(tǒng)唯一的女少將姜紹英親致祭詞,并在她的辦公室窗外,種下了七枝連根的美人蕉,軍統(tǒng)人員稱為“七姐妹花”。
          
          別動隊
          
          1937年8月4日晚,戴笠從南京匆匆趕到上海。在楓林橋寓所沐浴之后,旋即在淞滬警備司令部稽查處長王兆槐陪同下前往華格臬路杜公館拜見杜月笙。
          甫見面,戴笠便言明,此番是奉蔣介石之命,請杜出面組織上海民眾協(xié)助國軍抵御日寇入侵。根據(jù)該計劃,戴笠命王兆槐、沈醉帶領40多名特務,將藏在三菱銀行與三井洋行倉庫里的日軍大批槍支彈藥偷出,用以裝備杜月笙組建的別動隊。別動隊成立后,由中央頒發(fā)番號、軍械和糧餉,分布于滬西、浦東和蘇州河一帶,配合國軍御敵……
           僅一個月時間,一萬多人的“蘇浙別動隊”正式成立。蔣介石親自頒發(fā)了“蘇浙別動隊”的番號,戴笠擔任別動隊委員會的書記長,總指揮則由杜月笙的老友劉志陸擔任。別動隊共分五個支隊和一個特務大隊。第一支隊主要成員為杜月笙的門徒;第二、三支隊主要成員為上海各廠家、企業(yè)的工人;第四、五支隊主要成員為戴笠在京滬地區(qū)的部屬和被招入特訓班的年輕學生。特務大隊隊長由王兆槐出任,成員都是警備司令部偵緝大隊的原班人馬。
           淞滬抗戰(zhàn)期間,戴笠親自坐鎮(zhèn)指揮別動隊配合正規(guī)部隊作戰(zhàn)。同時,戴笠還專設電話線與堅守在四行倉庫的謝晉元團的“八百壯士”聯(lián)絡,及時聽取謝團的戰(zhàn)斗情況,然后向蔣介石匯報,再直接傳達蔣的命令。
          10月下旬,日寇大量增兵!疤K浙別動隊”第四支隊奉命掩護正規(guī)部隊由閘北撤往蘇州河南岸。該隊全體人員與日軍展開激烈的巷戰(zhàn)后,傷亡慘重。
          11月上旬,正規(guī)部隊奉命大撤退。別動隊第五支隊及第二、三支隊的部分隊員,奉命配合55師某旅固守南市,掩護主力部隊往浙皖邊境撤退。戴笠命令該部5000名別動隊成員效仿“八百壯士”死守四行倉庫的壯舉固守南市,沒有他的命令,決不許撤退。
          固守南市的別動隊與日軍鏖戰(zhàn)三天后,大部隊于第四天?晨全部撤退。戴笠部署“蘇浙別動隊”第一、二支隊轉移到浦東去打游擊,第三、五支隊在戴笠與法方交涉后放下武器,化整為零退入法租界。戴笠命特務處上海區(qū)區(qū)長周偉龍率部分別動隊員留在上海執(zhí)行潛伏任務,另一部分人則轉往安徽祁門打游擊,后改編為“忠義救國軍”。還有小部分人化裝潛往香港,轉道奔赴武漢。
          據(jù)文強統(tǒng)計,凇滬抗戰(zhàn)期間,別動隊官兵犧牲1500人以上,受傷的人數(shù)在500人左右。后經(jīng)收容統(tǒng)計:原別動隊的萬余官兵只收得2000人,除少數(shù)失蹤人員,其余都在上?箲(zhàn)中犧牲。
          文強為別動隊的抗敵壯舉所感,專門賦詩一首,堪為寫照:
          奉調南翔八月天,抗倭激戰(zhàn)滬江邊。
          男兒愛國爭先步,護士扶傷競向前。
          但愿國生寧我死,豈容家破乞人憐。
          朝朝苦戰(zhàn)連三月,露宿枕戈夜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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