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1日，是王小波離去的日子，正如T?S?艾略特說的那樣， 　　4月是個殘忍的月份。王小波的離去， 　　猶如一個時代的離去那樣， 　　總讓我們有理由無法忘卻。
　　
　　19歲的時候，我還在小縣城念高三，成績?nèi)�流，正考慮考不取大學(xué)，去哪里復(fù)讀。一個下雨天，一個書販子在校門口擺了一個小攤子，用油布罩著，攤著好多本書，我花10塊錢買了兩本，一本是小波的《黃金時代》，還有一本是余秋雨的《文化苦旅》，其實印刷質(zhì)量都不算糟糕，除了偶有幾個錯字，倒也沒有什么看不清的地方，基本不影響閱讀。其實，誰都知道那是盜版書，也實在是囊中羞澀，要知道，那時候的10塊錢幾乎是我3天的伙食，是伙食重要還是盜版書重要？我作出了一個假惺惺的人生選擇，放棄正版，買盜版，正版價格對我來說，近乎天價，小波原諒我吧。
　　當(dāng)然，一切都是值得的，兩本書都好看，尤其是小說《黃金時代》，因為里頭寫了很多和性相關(guān)的東西，真稀奇！我看得真是津津有味，這也能理解，19歲的年齡對性特好奇，想著法兒尋找刺激的文字看，哪怕瞅見一張關(guān)于如何隆胸，怎樣治療陽痿的實例廣告，都能看出感覺來。加上，那時候我不住校，學(xué)校坐落在一個小沙渚上，沒有學(xué)生宿舍，所有的學(xué)生都在校外，幾個人合伙租一屋子，所以根本不需要鉆進被窩，打個手電筒奮戰(zhàn)，父母不在身邊，根本沒誰管著，真是自由�。≈皇�，自由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代價還不小。第二年，我果真去復(fù)讀了。都是親愛的小波鬧的，不過我不怪小波。相反，我很感謝他，至少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王二，這個男人天賦異稟。
　　當(dāng)然，小說里面的性內(nèi)容只是小波的幌子，他自己也說只有在非性的年代，性才會成話題，誠如在饑餓時期，吃才會顯得很重要。小波自然是以黑色幽默的方式，寫那個時代人的生活情況和思想狀態(tài)。可以說，每個時代都有王二。這真不稀奇，可惜的是沒有多少人能夠刻畫出來。性苦悶簡直就是一個歷史問題，不會隨著時代的變化而有所收斂。王二有王二的方法來疏導(dǎo)，我們也有我們的方法。
　　小波在雜文里多次提到，他對小說藝術(shù)的理解，雖然只言片語，不是很系統(tǒng)，如今看來依然很有見地。小波最喜歡的小說應(yīng)該是杜拉斯的《情人》，雖然還有君特?格拉斯、伊塔洛?卡爾維諾、卡夫卡等都是他鐘意的作家，但小波數(shù)次提到《情人》，并認(rèn)為這本小說無比精致，開創(chuàng)了當(dāng)代小說的寫作模式。這是一個很有趣的話題，為什么王小波這樣一個看似無比先鋒和銳利的寫作者，喜歡的竟然是一本愛情小說，恐怕不僅僅是技術(shù)上的完備讓小波有所觸動，肯定還有其他原因。我不懷好意地認(rèn)為，性肯定是一個口子，在那個風(fēng)雨如晦的暗黑歲月里，《情人》這樣的作品猶如遠處燈火，點亮了心中的秘密地帶，王小波這樣的絕頂聰慧之人，自然也無法回避這本書和杜拉斯這個人。
　　雖然小波自己也寫了很多有趣的小說，還塑造了一個有趣的王二。我不是文學(xué)史專家，不知道小波的小說在文學(xué)史中會被如何定位。當(dāng)然，對很多自稱為小波門下走狗的粉絲來說，估計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沒誰稀罕。那小波的小說和他的小說見解，如今又有什么意義呢？尤其現(xiàn)在小波人去樓空，特別是像中國這樣一個習(xí)慣人走茶涼的地方，不知道還有誰在乎這些。說實話，對那些小波門下走狗，我都充滿了懷疑。因為我在書店里，不止一次地看見了許多本以此為噱頭的書籍，擺在書柜上賣，而翻開來看，恕我眼拙，真看不出哪里有小波的影子，就連他的招牌招數(shù)――黑色幽默，都弄成了無厘頭或者本山大叔式的搞笑耍貧。
　　這會讓小波傷心的。
　　我似乎有點火氣，這是不應(yīng)該的，可是我不會黑色幽默術(shù)，只好硬來說兩句，畫虎不成反類犬還是好的，至少還像貓，最糟糕的是什么也不像，那才夠嗆。離題了，還是再來說小波的小說觀點吧！在一篇名為《小說的藝術(shù)》雜文中，小波坦誠自己對小說閱讀有一種特殊的愛好，不是閱讀其他類型作品所能滿足的。因為愛讀，才開始試著自己學(xué)習(xí)著寫，可以說《黃金時代》就是試驗品。
　　（摘編自李偉長網(wǎng)易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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