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人后悔革命嗎 [伊朗婦女與西方獎項]
發(fā)布時間:2020-03-13 來源: 短文摘抄 點擊:
歷來有一部分西方人對東方社會風情掌故充滿了好奇。他們在了解東方社會的過程中,也在不斷按照他們的想像對其加以充實,豐滿他們心目中的東方社會,從而又加深了他們對東方所懷有的神秘情感的更神秘的向往。
去年12月10日,諾貝爾委員會在挪威奧斯陸舉行頒獎儀式,向伊朗女律師希林?阿巴迪頒發(fā)2003年諾貝爾和平獎,以表彰她為民主和人權,特別是為婦女和兒童的權益所作出的努力。
角逐諾貝爾和平獎的人據(jù)說有165人,其中還包括教皇保羅二世和捷克前總統(tǒng)哈韋爾等。諾貝爾委員會選中一個在國際上知名度不高的人作為獲獎者,的確有些令人意外。希林?阿巴迪是第一個獲得諾貝爾獎的伊朗人、第一個獲此獎的穆斯林婦女,其意義自然令人深思。同時,又聯(lián)想到前不久在第56屆戛納電影節(jié)上,23歲的伊朗女導演薩米拉?馬克馬巴夫憑《午后五時》一舉獲得“評審團大獎”,“成為這屆‘缺少驚喜’的電影節(jié)上最亮麗的一道風景”?磥,伊朗婦女在國際社會中越來越受到人們的矚目。
誰來引發(fā)和界定文明的觸點
不過,如果我們把伊朗婦女獲獎“現(xiàn)象”與國際社會當中發(fā)生的一系列事件聯(lián)系起來,也許會發(fā)現(xiàn)評獎結(jié)果緣由的一些必然性。
當今國際社會所矚目的焦點之一就是反恐。特別是自9.11事件以后,反恐越來越成為處理國與國之間關系的重要的協(xié)作領域。由于西方社會強大的媒體攻勢,人們自然而然把恐怖主義與伊斯蘭相聯(lián)系。
實際上,恐怖主義不是現(xiàn)在才有的,歷史上在各政治、宗教集團之間及其集團內(nèi)部斗爭中的恐怖手段層出不窮,造成大量無辜者的傷亡。而從西方文明和伊斯蘭文明的長期交往過程來看,沖突和交融也是綿延不息的。美國的一些學者和政治家認為兩個文明之間是相互沖突的,而伊朗總統(tǒng)哈塔米認為兩種文明可以相互學習和對話。但在現(xiàn)階段條件下,西方文化因其強大的經(jīng)濟實力作后盾而處于強勢地位,所以,往往由他們來引發(fā)和界定兩種文明的觸點。
婦女文化層面碰撞的觸點
“反恐”和“恐怖主義”問題可以被認為是目前兩種文明在政治層面和經(jīng)濟層面相互碰撞的接觸點,而婦女問題則是這兩種文明在文化層面碰撞的重要的接觸點。歷來有一部分西方人對東方社會風情掌故充滿了好奇。他們在了解東方社會的過程中,也在不斷按照他們的想像對其加以充實,豐滿他們心目中的東方社會,從而又加深了他們對東方已經(jīng)懷有的神秘情感的更神秘的向往。在文學評論領域人們通常用“他者化”這個術語來指這種現(xiàn)象。即他們把東方看做是一個沉默的“他者”,任由他們按照自己的想像和價值標準來評說和解讀,并以這種評說和解讀來“迎合他們的審美趣味,滿足他們期待的視野,證明他們的價值判斷”。
按照伊斯蘭教的傳統(tǒng),婦女要足不出戶,在家相夫教子。即便出門,也得用大袍罩住自己。不過,在伊朗巴列維國王時代,伊朗社會非常西化,德黑蘭被稱為東方的“小巴黎”,只是伊斯蘭革命以后,整個伊朗社會發(fā)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zhuǎn)變。婦女必須戴頭巾、身穿過膝的袍子或者風衣才能上街,而且不允許濃妝艷抹,否則負責伊斯蘭風化的警察會干預。根據(jù)伊朗伊斯蘭教的觀點,婦女用頭巾裹住自己是避免男人們想入非非,從而維護自己的貞節(jié)和婦女的尊嚴。然而這使得西方人對伊斯蘭婦女更加產(chǎn)生好奇,同時他們也認為這樣是對婦女人性的壓抑。為了滿足西方人的好奇,以及印證西方認為伊朗伊斯蘭革命以后伊朗婦女地位被降低,伊朗婦女的權益受到傷害,他們試圖從不同渠道獲得證據(jù),并且以此強化他們已有的觀念。
為穆斯林世界樹立“榜樣”
西方的一些評委之所以給與伊朗婦女一系列獎項是他們認為這些穆斯林婦女做出了維護西方概念中的“人權和婦女權益”的成就,并希望“以此激勵在所有國家、在穆斯林世界,在她的國家(伊朗)所有的,為人權和民主而斗爭并需要激勵和支持的人”(諾貝爾評委會的評語)。而美國政府在祝賀阿巴迪時說:“一個為人的尊嚴和民主的終身斗士被得到充分認可!
諾貝爾和平獎得主希林?阿巴迪,生于1947年,畢業(yè)于德黑蘭大學法律專業(yè),1975年至1979年擔任德黑蘭市法院院長,現(xiàn)在是律師兼德黑蘭大學教師。作為一名律師,阿巴迪致力于維護伊朗婦女和兒童的權益。為保障婦女的權益,她敢于接其他律師認為過于敏感的案子。為此,她曾經(jīng)被判坐牢。
同樣,出生于電影世家的23歲的女導演薩米拉?馬克馬巴夫通過電影的視角,反映了穆斯林婦女和現(xiàn)實的伊斯蘭世界的沖突,因而獲得了西方評委的青睞。她執(zhí)導的電影《午后五時》拍攝于前年,影片以塔利班政權被推翻,成千上萬在戰(zhàn)火中流離失所的難民紛紛返回滿目瘡痍的家園為背景,以夾在傳統(tǒng)與現(xiàn)代世界的阿富汗婦女諾葛莉為中心人物而展開。夢想有朝一日成為總統(tǒng)的諾葛莉曾經(jīng)偷偷穿著高跟鞋,溜到學校。她傳統(tǒng)、保守的父親覺得戰(zhàn)后的喀布爾俗不可耐,婦女不再裹戴面紗,塔利班時代被禁的音樂又開始處處飄揚。在聞知兒子觸地雷喪生后,他攜帶諾葛莉逃往沙漠。
只希望在國內(nèi)爭取人權
當然無可否認,伊朗婦女在國際上得獎,的確使她們獲得了向世界展示和表達他們自己的機會。通過阿巴迪的事跡和伊朗女導演所拍攝的影片,以及近幾年來涌現(xiàn)的伊朗新浪潮電影中反映伊朗婦女的故事情節(jié)和主題,確實可以折射出伊朗婦女的一些喜怒哀樂。
56歲的阿巴迪在伊朗國內(nèi)家喻戶曉,很多人佩服她在法庭上為遭到伊朗守舊派攻擊的言論自由者和政治自由者辯護的勇氣,她本人也曾數(shù)次遭到監(jiān)禁。許多人稱贊她“非常專業(yè),是一個勇敢的人,而且從不在意針對她人身安全的威脅”。
一些伊朗電影則在反映伊朗社會尤其是婦女的地位和命運方面有其獨到之處,如《兩個女人》通過兩個曾經(jīng)是大學同學的婦女在婚后的不同命運,表現(xiàn)了當今伊朗社會傳統(tǒng)守舊觀念對伊朗婦女所造成的傷害;榮獲2000年威尼斯電影節(jié)金獅獎的伊朗電影《生命的圓圈》則通過七個伊朗婦女在一天的活動,反映了伊朗社會中一部分底層婦女的悲慘境地。
伊朗的婦女希望他們的地位得到提高,她們的權益得到尊重,她們反對傳統(tǒng)文化和體制中一些保守、落后的因素對她們的壓迫,但這并不意味著她們?nèi)P接受西方的“人權”和“女權主義”的觀念,更反對以此為借口干涉伊朗內(nèi)政,達到某種政治目的,正如阿巴迪在巴黎舉行的記者招待會上說:“爭取人權的斗爭是由伊朗人民在伊朗進行,我們反對任何外國勢力干涉伊朗!蓖瑫r,引起媒體注意的是她當時沒有戴頭巾。
當然,伊朗婦女在世界上獲獎與伊朗哈塔米總統(tǒng)上臺以后,伊朗相對寬松、開明的政治氣氛分不開。曾經(jīng)一度被禁止的伊朗電影業(yè)重新開始復蘇,雖然政府的限制相當嚴格,但是許多反映伊朗社會小人物的小故事,經(jīng)過伊朗杰出藝術家們的深刻勾畫,成為震撼世人的優(yōu)秀作品。哈塔米總統(tǒng)上臺以后提倡“文明間的對話”,試圖讓世界了解伊朗,消除隔閡,改善伊朗在世界舞臺的形象,因此,伊朗與世界各國的文化交流也日益頻繁,這使得伊朗的婦女有更多的機會走向世界。伊朗政府發(fā)言人阿布達拉赫在一份報告中稱:“以伊朗伊斯蘭共和國政府的名義,我向阿巴迪和所有的伊朗穆斯林婦女表示祝賀。”
由于獲諾貝爾和平獎的伊朗女律師希林?阿巴迪不斷遭到匿名恐嚇,伊朗內(nèi)政部為她配備了一名保鏢和專車,以保證她的人身安全。據(jù)報道,阿巴迪獲獎后,在她的辦公室外曾出現(xiàn)撕碎的阿巴迪照片以及一封寫有“我們不會讓你享受這一獎勵”字樣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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